符瑎說著說著,倏然間打了酒嗝,眼神也變得迷離。
他沒注意到,對面席溫綸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深沉,甚至有些扭曲。
席溫綸看了眼醉熏熏的符瑎,蹙眉道:“你從哪裡聽來的。”
可惜對面的小醉鬼似乎沒聽到他的詢問,繼續自顧自地說:“如果是這樣的話,真的好過分,完全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啊!”
席溫綸頭一次聽到這種角度的觀點,新奇地揚眉。
“明明是家人,卻只顧著自己爽快娶了小老婆,如果是我被這樣對待,我肯定會很難過的,不知道你當總裁的會不會心理更強大一點。”
符瑎說到一半身子在座位上晃了晃,旋即撲倒在餐桌,不省人事。
席溫綸:……
心中原本積蓄的戾氣盡散,看著符瑎無辜的睡顏,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看今天的活動怕是隻能進行到這裡便結束了,席溫綸將人打橫抱起,往自己在島上的別墅區走去。
懷裡的人很輕,像是一碰就會碎掉,接觸到的肌膚如同牛奶般絲滑。
席溫綸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符瑎被酒燻得臉蛋紅紅,渾然不覺地蜷縮著身軀,窩在他的懷抱中呼呼大睡。
殘餘海水混合著少年自帶的香味,彷佛在炎炎夏日中飲下一罐海鹽蘇打味道的汽水般舒暢。
席溫綸拒絕了僕人們的相助,將符瑎一路抱至別墅內一間臥房中。
月光灑進屋內,符瑎躺在大床中央,蟾光透過窗戶的倒影照在他臉上,整個人泛著一層柔柔的銀白。
席溫綸的大手插進他細軟的慄發,旋即移到臉龐處,指腹滑過他潔白的額頭,描繪他眉眼精緻的形狀,隨後順著高挺小巧的鼻樑而下,最終停留在肉嘟嘟的唇瓣上。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枕邊人安然的睡顏,不知道該說這人沒心沒肺,還是心思深沉好。
席溫綸考慮到他本人的來路,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所以符瑎是在向自己示弱,以藉機獲取信任麼?
手指按壓粉唇的力道略大了一些,惹得沉眠的人微微蹙眉,想要將淺啟的唇瓣抿起,無意識地蹭了蹭席溫綸的手指。
席溫綸深吸口氣,打算收回手指,卻聽身旁之人睡夢中嘟囔著什麼,旋即伸出。豔。紅的軟舌,在指尖處輕。舔。
濕。軟。的。觸。感令往日冷淡的鳳眸中猝不及防地添上一抹異色。
符瑎似乎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竟將他的手指含進雙唇之間,有意無意地。吮。吸。
席溫綸心裡像是被小貓用爪子輕輕撓過,喉頭微動,旋即如夢初醒地迅速抽回手。
他眼神幽暗地盯著自己的雙指,又將目光移至符瑎一無所覺的臉上,最終還是用床頭的紙巾將水漬擦去,然後長籲一口氣。
這人分明是專門來折磨他的。
席溫眸底深深地映著床前人恬靜的睡臉,某處已漸漸消退,歸於平靜。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的心情變得非常地差,符瑎的存在像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身體上的缺陷。
無法被愛,也無法去愛。
席溫綸斂下眼簾,抽過一旁的被子替符瑎蓋好,繼而又將淩亂的被角悉數掖平。
他起身離開,回首將目光停駐於陷在床中央的人處片刻,旋即轉頭將門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