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生氣。”謝寄回。
“你就是……”餘田生猝然閉嘴,因為謝寄轉過來看他的眼神。
謝寄轉開視線,低頭發資訊,一邊說:“沒有別的話你可以閉嘴。”
他發完資訊起身到衣櫃裡取自己的衣服,想了想又拿過手機打電話,讓麗莎派車來接他。
麗莎很驚訝:“謝總您現在就回公司嗎?”
謝寄已經把電話掛了,但緊接著蕭睿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接起,脾氣很壞地問:“你到底收買了多少人?”
蕭睿不理他的問題,氣急敗壞:“你要出院?幹嘛,昭風倒閉等著你開發布會?”
“會開,”謝寄說,“不是今天。”
蕭睿還要囉嗦什麼,他不耐煩聽,徑直說:“我在醫院住得不舒服。還有,我不喜歡被監視,也不希望再換助理。”
最早的兩個助理就是因為事無巨細都向徐寒芳彙報,謝寄才將麗莎從前臺提拔成個人助理。
如果再換,他沒有信心從零開始教一個人。
本質上謝寄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因為過去很長時間裡,他都自覺是個大麻煩,現在情況好一點,他終於有選擇和拒絕的權利。
公司的車很快過來,謝寄沒有跟餘田生打招呼,獨自乘電梯下樓。
餘田生在病房裡待了好一會兒,直到清掃阿姨過來收拾,他才提著東西慢慢下樓。
他現在腦袋還有點懵。雖然謝寄已經走了,不會再聽他囉嗦,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反複推敲。
如果剛才他給謝寄完全相反的答案呢?如果告訴他沒有趙小荷沒有小孩呢……
但趙小荷跟小孩客觀存在,他的任何回答都缺乏可信度。
溫妮的車子一直沒有來開回去,餘田生給她打過一次電話,她說不急後他就沒再問。
他其實是想問她謝寄出院後怎麼樣,但一想到謝寄說他沒有別的話關心也不必時,他只好閉嘴。
月初照例給羅元元轉錢,羅元元有些鬱悶地告訴餘田生,崔永貴最近都沒出來打牌,上禮拜去村裡看他,發現他好像有點痴呆的症狀。
“不認人,給他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羅元元嘆氣,“村裡家家戶戶都怕了他,只好把他鎖屋裡,鄰居誰好心就每天給他送一點吃的,屎尿什麼的都隨他去了。”
餘田生很久沒說話,聽到羅元元問他,他才沒什麼情緒道:“送養老院吧,給他的錢還是給他用。”
不看僧面看佛面,奶奶教給餘田生的,他始終記得,所以照顧崔永貴也只是看在奶奶的份上。
過幾天餘田生接到新活,是平臺上找過來的,同樣是二手房改造,業主急著入住,所以工期限時一個月。
餘田生帶著徒弟以及老弱團隊吃住都在工地,只在溫妮打電話取車那天才抽出一點空出來。
秦溫妮見面就驚呼:“田生哥你怎麼回事?才多久不見瘦這麼多?你生病了?”
餘田生抓抓頭發,憨笑:“忙的。工期緊沒辦法。你最近還好嗎?”
有沒有見到謝寄?
“我還好。”秦溫妮一如既往地聰慧體貼,“謝寄不太好。聽說上次出院就回公司加班,最後還是蕭睿去他們公司把人押回家休息。”
意料之中。
謝寄其實沒變,還跟從前一樣,心裡有氣又不願意發作,寧願把自己憋出毛病。
餘田生在心裡嘆氣。
秦溫妮竟也跟著把氣拉長,說:“不好意思啊田生哥,我最近都沒見到他,他太忙,約他吃飯還要排好長隊。”
餘田生有些意外她跟他道歉,秦溫妮看出他的疑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猜你應該想知道,但我見不到人,沒辦法告訴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