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好嗎?”她問謝寄,又說,“小姐昨天還說她感覺很好,計劃冬天帶上老太太去歐洲看雪滑雪,她……”
謝寄在沙發上坐下,助理看了他一眼,自覺地閉上嘴巴帶門出去,他兀自坐著,什麼都沒有想。
徐寒芳直到天黑才醒,看到謝寄,問的第一句話是她還有多少時間。
謝寄有些驚訝,原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個性無法接受不完美,所以選擇自我欺騙。
“還沒有到不能治療的程度,”謝寄把醫生的話告訴徐寒芳,“可以手術再放化療,還有時間。”
徐寒芳半張臉隱在枕頭裡,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謝寄也沒有說話。他會告訴她實情,卻很難像醫生要求的那樣勸解。他了解徐寒芳,正如瞭解他自己。
稍晚些時候,徐寒芳提出要一個人靜一靜,謝寄退出病房,在醫院花壇長椅上坐著。
他想起他跟徐寒芳第一次在醫院見面,想起那之後的這些年裡他們互相猜忌責備又不離不棄。
母子關繫到底是什麼,謝寄覺得他和徐寒芳之間,大概就是被血脈和基因捆綁而無法掙脫的彼此忍耐。
徐寒芳冷靜了一整天,謝寄就等了一整天,順便處理一些必要的工作,和接收羅元元實時彙報的行程。
“謝寄哥,我跟孩子們已經上飛機了,倆小家夥在旁邊說害怕,我也沒坐過啊,但我不能被他倆發現。”
“我們到了。原來濱城這麼大,車子那麼多,房子又高又漂亮,我和孩子們真是長見識了。”
……
謝寄被羅元元和孩子們的雀躍感染,似乎這兩天的陰霾也消散一些。
他過後給蕭睿打電話,給他派了一個活。
蕭睿在那頭氣笑了:“你忙著出差,我就不用出差了?我也一堆事,你那什麼老鄉交給餘田生不就行了,他們不也是老鄉嗎?”
謝寄出發前只說自己出差,現在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蕭睿實情,即便蕭嵐山已經不在,徐寒芳也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癌?怎麼可能!”蕭睿驚呼,“我見她不一直挺好的?氣色沒覺得異常啊。”
徐寒芳治病的事蕭睿幫不上忙,但另一件事卻只有他能辦到,謝寄說他趕不回去,只能請蕭睿動用他的私人遊艇帶孩子們出海遊玩。
蕭睿無法拒絕,只能磨牙:“你倒是會做人情。”
謝寄笑笑,真誠道謝。
羅元元跟孩子們還沒領完獎,餘田生已經在會場外等著。還是接到蕭睿電話他才知道這件事。
說到蕭睿打電話,餘田生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下午他正給鐘小姐那房子刷膩子,電話響了,他沒看就起來。
蕭睿聲音不陌生,開口就嚇了他一跳。
“蕭,蕭老闆,您找我?”
“什麼老闆?你又不拿我工資。”蕭睿語氣嘲諷,也不繞彎子,“不是我找你。謝寄以前那個福利院的孩子來比賽,他交代我做地陪。我哪有時間,我交給你倒是合適。”
餘田生嗯嗯啊啊聽完,心裡已經在罵羅元元做事欠妥,來濱城不找他卻去麻煩謝寄,繼而又麻煩這麼大尊菩薩。
“蕭總別管了,交給我吧,我帶他們玩。”餘田生頓了頓,還是問蕭睿,“謝寄還好嗎?”
蕭睿冷哼:“你說好是哪種好?”
餘田生意料中回答不上,蕭睿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