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哭啊……”餘田生哄道。
謝寄卻搖頭,問他:“我是說,那天我是不是不該出門,不出門就不會……”
“不是!”
知道他這麼想,餘田生心疼得不得了,又不忍心說得太重,嘆了口氣又說:“不該出門的不是你,你是受害者,壞人才應該關起來。”
謝寄笑,確實,那人就該關起來,長長久久,天下太平。
安靜了一會兒,謝寄又問:“那天嚇到你了嗎?”
餘田生點頭,覺得還不夠,又重重點幾下:“你說呢?我都快嚇死了!不信你問萬經理他們,我,我都差點尿褲子!”
“騙人。”謝寄還是笑,眼睛彎起來,好像被騙也很開心。
餘田生現在一點都不敢惹這小鬼不高興,見他喜歡聽這種誇張說法—其實也不算太誇張—他心裡就有底了。
“你知道你那天多嚇人嗎?萬經理說你衣服都被血浸透了。你身上才多少血啊,吐那麼多,我想都不敢想。後來醫生跟我說你隨時可能……”
他咬住嘴唇,及時打住,調整一下語氣,繼續說,“我簽了好多字,從來沒覺得我的名字那麼討厭!”
謝寄閉上眼睛。
大概情緒起伏過大,他的身體暫時還無法承受,很快竟睡著了。
餘田生小心檢視一番,也安靜下來,坐在床邊將謝寄的手包進掌心裡。
稍晚些時候,餘田生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他看了眼床上的人,謝寄安穩睡著,他拿上手機然帶門出去。
走廊裡沒人,只有病房傳出的儀器滴滴聲,餘田生靠在門邊牆上,把手機音量調小,開啟陳光明發來的影片。
第一個影片應該是手機拍攝,距離事發處有點遠,時長也很短,只看到謝寄突然撲在家暴男身上之後就一動不動,拍攝者喊了一句“出人命了”,影片就斷了。
另一個影片視角很高,但距離近很多,且是從正對謝寄的方向拍攝。
餘田生看出來這應該是牆上的監控拍攝,陳光明竟然也拿到了。
影片從謝寄在花壇邊坐下開始,持續記錄他被男人連踹幾腳,他奮力一撲將男人壓倒自己卻口吐鮮血又被人推倒一邊。
畫面不算清晰,但內容詳實且可信。
謝寄不是主動動手的一方,萬靈也不是從一開始就在,她是在謝寄昏迷後路過事發地,意外發現是認識的人才沖過去,之後就打了電話。
餘田生又重看了一遍影片,在謝寄吐血昏迷時,他也像被人當胸踢了幾腳。
他尚且痛得要死,謝寄挨下的那些實實在在的拳腳,不知道有多痛!
理智又一次被沖擊,餘田生轉身一拳捶在牆上。
他媽的!
他現在就想手撕那個人渣!
然而不能,謝寄需要他照顧,他絕不能一而再地置他的安危而不顧。
餘田生打電話給陳光明,對方正等著,他咬牙問:“光明哥,你也看了對不對?”
陳光明預設。
餘田生沉下聲音接著說:“我知道殺人犯法,我不會做那種事。但我弟受的苦不能白受。”
“我懂。”陳光明早有所料,“用不著犯法,用法律一樣可以,律師我已經聯絡好了,證據要什麼就有什麼。”
餘田生心下感動,誠懇道謝:“光明哥,謝謝!”
除了謝謝,還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