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張臉已經再熟悉不過,但乍入眼底,餘田生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感慨,小鬼長大了更好看了,可惜臉色精神都不太好,病懨懨的。
餘田生起身拉謝寄,笑著又問:“還沒回我,你剛才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
謝寄避開他的手自己起來,大概坐得太久,他扶著椅背閉眼站了一會兒。
餘田生有些擔心:“頭暈嗎?”
可能太陽曬的,眼前有些發黑。但謝寄沒說,搖搖頭往回走。餘田生馬上跟上,伸手要攬他,再次被他躲開。
“都是酒味,太臭了。”
餘田生停下來,扯著衣服自己聞了聞,確實還有一點酒味,但不至於臭。
他追上去道歉:“昨晚上被他們灌酒,不能不喝。我都不記得怎麼回來的了。沒吵到你吧?”
謝寄不想說昨天晚上的事,但那個畫面沖擊力太大,不是他說忘記就能忘記。
他只能假裝,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不知道,我睡著了。”
“那就好。幸好我帶了鑰匙。”餘田生還有些得意,想了想又說,“下次一定不喝了,過敏太難受,現在還癢。下午我得讓他們看看。”
中午休息時間短,餘田生只做了一葷一素兩個菜,謝寄吃得不多,最後又都進了他的肚子。
洗碗時餘田生在廚房問謝寄:“你下午睡一覺要不要去外面逛逛?我看附近有公園,你自己走走,我下班去找你。”
謝寄在陽臺給小魚餵食,小胖魚還是比不過那條蝴蝶尾巴魚,看著好像已經是小弟了,也不知道它這屬於先天不足還是後天懶怠。
餘田生沒得到回複,走過來又要問,謝寄搶先趕人:“你別管了,我自己會安排。”
“那你……”
餘田生還沒說完就被打斷,謝寄不耐煩:“知道。那些話你都說過,我沒忘。”
記得穿衣,記得吃飯吃藥,記得不要亂走亂跟人說話……
過幾天他就十七了,十七歲絕不應該被人嘮嘮叨叨提醒這些。
餘田生自然記得謝寄生日。只比奶奶生日晚幾天,但今年奶奶冥壽他們沒辦法回去,只能就地燒些紙錢。
搪瓷盆裡火苗漸漸暗下去,餘田生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小聲祈禱。
希望奶奶保佑謝寄別再生病,保佑他工作順利,也保佑他能找到地方讓謝寄上學……
他祈禱完,謝寄已經走開。
謝寄只跟奶奶說了生日快。
奶奶活著的時候已經給了他夠多,她走了沒必要再背負他的願望。
何況他也沒什麼願望。
餘田生端著盤追上來,跟謝寄一前一後回家,直到睡覺,他們都沒怎麼聊天。
餘田生入職大半個月,跟同事們已經非常熟悉,大家都挺好,所以相處還算愉快。
這天剛給業主家清理完雜物間——餘田生之前沒想到還要做這個——回到辦公室,只有王慧在,他福至心靈湊上去向她請教。
“慧姐,問你個問題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