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星期過去,週末趙小荷要加班,餘田生打算趁找工作的間隙搞搞衛生,再買點菜改善夥食。
“雖然還沒找到工作,但飯總要吃,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努力。”
餘田生依然信心滿滿,謝寄也不戳破。
早飯後餘田生要去菜市場,謝寄提出想去,他竟然沒有反對。
雖然謝寄沒說,但餘田生知道他最近的活動範圍不超過單元樓,樓下幾棵樹幾只螞蟻恐怕他都一清二楚了,想想就可憐。
菜市場不遠,也比餘田生趙小荷說的要幹淨整潔很多,沒有血水橫流,氣味稍微有點難聞,但不是不能忍受。
他們飛快買完了菜,五花肉、鱸魚和大蝦,餘田生興致勃勃準備晚上給大家打牙祭。
但到了晚上,餘田生張羅好一桌子飯菜,終於等來門鈴響,開門時卻愣住了。
因為趙小荷帶了一個人回來。
高大時髦的男人,大晚上戴一副墨鏡,風衣利落又幹練,跟門裡的穿圍裙的人迥然不同。
“我男朋友,你們叫他大衛就好。”趙小荷笑著介紹,把男人拉到身前給餘田生謝寄看,又笑著介紹給他介紹,“小魚,小寄,都是我弟弟。”
大衛自稱姓魏,摘下墨鏡,伸出手要跟餘田生握手,餘田生忙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鄭重握上。
男人轉頭又要跟謝寄握手,謝寄卻靠著牆一動不動。
他跟餘田生不一樣,餘田生要討好,他不用,也不願意。
他只是看著他們。
大衛比餘田生還矮一點,但這個人渾身上下寫著自信,舉手投足間洋溢著一種無視競爭者的勝利姿態。
謝寄不喜歡他,並因此有些同情餘田生。
趙小荷催促大衛脫外套洗手吃飯,餘田生忙不疊又去廚房準備新的碗筷,謝寄跟上去,站在門邊無聲地看著。
餘田生從廚房出來,跟謝寄目光對撞,他搖搖頭,若無其事催他吃飯:“餓不餓,趕緊來吃,飯菜都涼了。”
謝寄依言去桌邊坐下,跟剛洗手出來的大衛視線碰到一起,大衛想說什麼,他把臉轉開了。
今晚的飯菜稱得上豐盛,尤其還有趙小荷最愛的芋頭扣肉,足足悶了兩個多小時,芋頭吸滿油汁入口即化,趙小荷吃得很滿足,把餘田生誇了又誇。
大衛也跟著附和:“早聽小荷說了好多次,小魚這麼能幹,以後誰要嫁給你可享福了。”
餘田生只管笑。
趙小荷拿他敲打大衛:“你呢,什麼時候也學學?雞蛋都煎不好的人,誰跟你誰倒黴。”
“怎麼能這麼說,”大衛給趙小荷夾菜,笑著哄道,“我雖然不會做飯,但我能掙錢也是一樣的,以後給你找個阿姨……”
趙小荷哼笑:“誰要你找阿姨。”
“小魚你評評理,我不會做飯又不犯法,小荷總拿這個跟我賭氣。”
大衛說笑,餘田生很給面子地跟著笑,甚至一點不耽誤給一桌子的人勸菜:“多吃點,不然都浪費了……做飯也不難的,多做幾次就會了……有錢請阿姨也一樣……”
他往謝寄碗裡夾了一塊魚肉,謝寄又丟回他碗裡,他才打住喋喋不休,問他怎麼不吃。
謝寄語氣平淡:“我自己會夾。你吃你的,忙一下午都不知道累。”
趙小荷忙說:“就是,小魚你今天累壞了吧,你多吃點,別光顧著我們。”
“我在吃。也沒多辛苦。”餘田生鼻子冒汗,臉已經紅透了。
飯後趙小荷要洗碗,餘田生把她趕去陪大衛聊天,謝寄不喜歡聽他們說話,自己到陽臺看魚。
那條胖魚吃得多,長勢卻沒有瘦的那條明顯,現在都快看不出體型差了。
謝寄用花枝把小魚往邊上趕,然後投了一些魚食,兩條魚爭先恐後撲上來,飛快就把魚食吃光了。
謝寄坐在椅子上,弓著腰把腦袋歪在膝蓋上,餘光掃向廚房,餘田生拿著碟子對著水沖,水花四濺,半晌手都沒動一下。
“傻魚,”謝寄繼續撥弄那條小胖魚,“搶不過就等著餓死吧。”
再一個星期,餘田生找到工作了。如他所說,只要要求不那麼高,總能找到的。
新工作是一個小區的維修工程師,勉強也算專業對口,餘田生跟物業經理面聊後就定了下來,接下來只需要提交一些必要的材料和體檢報告。
他迫不及待要把這個好訊息告訴謝寄,路上甚至已經想好了就近找個房子搬過去,再然後就可以著手給謝寄找學校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