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呀?!師父你們說話跟打啞謎似的,我快聽不懂了,什麼老婆孩子,你跟我姐……”
趙小海應該改名叫趙拆臺,但餘田生現在沒心思想這些,順手夾了一塊蘿蔔糕塞他嘴裡。
“讓你快吃,下午還有事。”
趙小海被塞得說不了話,幹瞪眼,溫妮看得有趣,還不忘給他倒水,笑著安慰:“你師父害羞了。沒事,以後有時間你跟姐姐說。”
餘田生沒反駁,聽到蕭睿問他有沒有想過回老家發展,他才眨了眨眼,把腦子裡翻來覆去浮現的臉推開。
“我是說,你們老家那個城市現在應該發展也不錯吧,工作機會總是有的,離老家近也方便照顧家裡,不比隔著千山萬水劃算嗎?”
看似教餘田生算經濟賬,其實蕭睿真正的意思,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
謝寄在這裡,識相的人就應該自覺遠離。
但偏偏餘田生就這麼不識相,寧願頂著各種來回奔走的不方便,寧願把累死累活掙得一點錢貢獻給交通,也要留在這裡。
事實上餘田生自己也想過的,三年前離開回老家,是不是就不應該再回來?
可他還是一頭熱地回來了。自己回來,把趙小海也帶上了,最後趙麻子劉春梅也來了。
這裡彷彿成了餘家村分部,成了以趙小荷為契機而締結的趙家新據點。
跟其他人反而看起來沒有什麼關系。
“您說的對。”除此之外,餘田生也沒什麼說的,“有可能會回去,走一步看一步。”
飯是吃不下了,餘田生起身去結賬,雖然蕭睿說他請,但他臉皮還沒修煉到那種程度。
可惜去了前臺他才知道,蕭睿早已經把帳結了,根本不給他維護自尊的機會。
然而一想,他那點自尊竟然值近三千塊,餘田生又忍不住自嘲地笑起來。
誰能料到,到最後他這個人身上最不值錢的東西竟然還最值錢。
胡思亂想著回到包間,果然看到蕭睿臉上看好戲的表情。
三千塊對蕭睿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卻能活生生將一個人從裡看到外,也值得。
雙方都值了,可謂皆大歡喜。
“謝謝蕭總款待。”餘田生由衷道。
蕭睿皮笑肉不笑:“餘工客氣。”
一行人從飯店出來,溫妮再次跟餘田生預約看場地,餘田生答應了,就此道別。
蕭睿送溫妮回家,路上對溫妮的熱情和執著表示不解,溫妮卻笑著反問蕭睿:“你覺得田生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蕭睿語氣輕慢,“沒想過。大概就是我看到的那樣吧。”
溫妮追問:“那你看到什麼?”
蕭睿看一眼溫妮,被她眼裡閃爍的光芒震到,笑著說:“難道你看到的跟我看到的不一樣?我看到他落魄潦倒捉襟見拙又虛張聲勢,看到他對謝寄討好又心虛還不著重點,看到他貪得無厭……”
“打住!”溫妮聽不下去,轉過身從鼻子裡輕哼,“蕭總對田生哥有偏見,多明顯。”
“偏見談不上。就事論事而已。”
“什麼就事論事,”溫妮一針見血,“說來說去,你跟謝寄其實都是唯心主義,你們共腦了。”
蕭睿搖頭,卻也並不糾正。
他共腦也好共情也好,謝寄才是他的兄弟,餘田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