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未必,但至少他不會給他們機會打到見血。
陳光明拍拍餘田生,感同身受地安慰道:“也不能這麼講,你有你的事,難道時時刻刻守著他們?說到底還是底下人太沒腦子了。”
“算了,罵也罵了。”餘田生搖頭嘆氣,“我現在就想怎麼跟鐘小姐把事情解決了,該怎麼賠就怎麼賠。但問題是她不想談,我能等一天兩天,總不能一直等下去啊。”
“我理解。下午我跟鐘小姐她哥也說了這個意思,聽他口氣還是能談的。關鍵是鐘小姐情傷難愈,有點難辦。”
啤酒一杯杯下肚,陳光明也有點大舌頭了,問餘田生:“你知道鐘小姐他哥在哪工作嗎?”
餘田生一手撐著腦袋,酒喝多了,原本就亂的腦子更轉不動,搖頭道:“不知道。要去找他談嗎?這事還是要跟鐘小姐本人談吧。”
“不,不是,跟他能談我下午就幫你談好了。”陳光明神秘兮兮地擠眼,“我不是說了鐘先生是我客戶……看你這表情,我還是直說吧。蕭睿是他大老闆,這下明白了吧?”
原來是蕭睿,餘田生有些意外,剛覺得這或許是條路子,但一想到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又忙打住念頭:“就算是他我也不能找他。”
“為什麼不能?蕭老闆說句話的事,你何必……”
餘田生搖頭。
陳光明是好心,但他不會懂自己的難處。
他憑什麼去找蕭睿呢?人家又憑什麼幫他出這個面?況且他跟蕭睿唯一的連結還是謝寄,他臉皮再厚也不想因為這事去麻煩那個人。
“小魚你聽我說,蕭老闆那個人看著是不好打交道,但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
餘田生苦笑打斷陳光明:“光明哥,我就是不想欠他人情。你看我,我欠你就已經夠多了,都不知道怎麼還。你別勸我了,這事你也別幫我去講,好嗎?”
“真不行?”陳光明還沒放棄,“要我說人情那東西還沒那麼重要,你這養著十幾個工人,開不了工才要命。跟命比起來,臉算什麼呀。”
餘田生態度堅決:“不行就是不行。光明哥,我知道你是在幫我,但我不想去麻煩別人。”
陳光明看著餘田生,見他低頭垂目,也在心裡嘆了口氣。
別人,哪還有什麼別人,他實際不想麻煩的就只有那一個。
吃到最後,東西幾乎沒動,酒卻喝了真不少,陳光明直接趴下了,餘田生撐著去結完帳,給陳光明叫了代駕把人送上車,自己也打了車回家。
雖然事情還沒有實際解決,但好歹發過一通牢騷,餘田生心裡多少好受了些。
隔天一早餘田生如常去了工地,沒有開工通知,其他人都沒來,但稍晚些時候趙小海鬼鬼祟祟地來了,說是過來看看有沒有驚喜。
驚喜是沒有,但驚嚇很快就來了。物業經理突然帶了幾個人來敲門,表明是接到投訴過來檢查手續和證件。
餘田生做這一行已經不少年頭,該有的證件和手續一樣都不少,但他現在有種預感自己大概是被什麼人盯上了。
果然,一個中年男人指著手腳架上的趙小海問餘田生:“你們做過安全培訓沒有?有沒有人跟你們說過施工要戴安全帽?還有,你這工人幾歲了?成年了嗎就在這裡做?”
趙小海上手腳架是因為昨天出事沒來得及把東西收一收,他前腳才剛上去,後腳就被人逮著辮子,他忙灰頭土臉地下來。
餘田生陪著笑:“他十八了,考不上大學跟著出來混口飯吃。培訓我們肯定做了的,這不是沒開工嗎,他就上去拿點東西……”
“說這麼多,有證件拿證件,手續也看看。”旁邊一個瘦點的男人正眼都不看人,“聽說你們這裡昨天還差點鬧出人命?你們這是裝修嗎我很懷疑。”
餘田生心裡又把趙麻子兩口子罵了一遍,順便還想了想投訴他的是誰,他那天一氣之下開了一個老鄉,大機率就是他。
所以做人還是不能沖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可能就少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