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拿著酒杯的手指收緊,目光在與孫安雅空中碰撞的一刻,他危險地眯了眯眼。
孫安雅微笑著轉開視線,跟謝寄欣然碰杯。
另一邊,溫妮悄悄地從人群裡退開。
她現在明白了,再難的的題目,謝寄也不會拘泥於二選一的答案。
只是據她所知,周意跟孫安雅是從未走入大眾視線的真實怨偶,她擔心謝寄又將自己推入另一個火坑。
稍晚些時候,謝寄將孫安雅交給昭風副總周意,由他照顧未來巨星,他才得以脫身來到溫妮身邊。
溫妮心情複雜地等待他開口,但謝寄只是體貼地脫下西服外套披到她身上。
“天陰下來了,應該會下雨。”他笑了笑。
溫妮確實覺得有些涼,她攏緊外套,在椅子上坐下來。
盡管什麼都沒做,這一刻卻覺得疲倦至極。
“這樣好嗎?”她問謝寄,“不覺得有點矇混過關的意思嗎?而且周意……”
謝寄也坐下,手在胸口揉了揉,笑道:“沒關系。孫安雅的選擇。我只是做了個順水人情。成與敗,她願意自己承擔。至於周意,他只是還沒看清楚他自己要什麼。”
溫妮對他們的家務事瞭解並不多,只能適可而止:“你小心吧,他看你眼神不對勁。”
謝寄搖頭:“他不敢。”
宴會接近尾聲,溫妮看時間打算離開,謝寄陪她去跟老太太辭行,就在旁邊看溫妮給老太太指點畫作,突然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
周意神出鬼沒,咬耳朵說:“去書房聊兩句。”
謝寄站著沒動,周意冷笑:“想不想看看我給小姨準備的賀禮,還是說我現在就公佈,大家一起欣賞?”
周意說完先往書房裡去,謝寄愣了幾秒,到底跟上。
書房在二樓,周意在謝寄進門後就把門鎖上了。
謝寄腳下只稍稍一頓,神色如常地走到單手沙發裡落了座。
周意要笑不笑地走過來,一條腿跨在沙發扶手上坐下,雙手落在謝寄肩上,有意無意地捏了捏。
“手放開。”謝寄平淡道。
他不習慣被人碰觸。
周意卻不以為意,手指收緊,如果不是他那臉上的笑掩蓋了許多邪氣,此時他給謝寄的感覺正如同他的手指一樣帶著仇恨。
可是並不至於,孫安雅從前就是昭風練習生,也是被欽點的力捧物件,只是後來一個不雅影片斷送了前程。她過去二十四年人生,可謂成也周意敗也周意。
孫安雅曲線救國回到昭風,周意毫無立場遷怒。
“我說,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謝寄沉下聲音,又問,“不是要給我看禮物嗎?”
周意重重壓了壓手,從扶手上起身,跨到對面沙發裡坐下,順手從衣服裡拿出一樣東西甩到茶幾上。
那是照片。
謝寄拿起來,視線從那些畫面上一一掠過,光線昏暗的停車場,老舊的樓房,或坐著或靠著目光迷離的自己。
呵,原來關心他的遠不止徐寒芳。
“偷拍我?”謝寄把照片丟回去,“所以呢,你的結論是什麼?”
周意把照片收進衣服裡,嘲諷地看著謝寄,少頃笑著起身。
“沒什麼。我只是替秦小姐不值,你猜她會不會理解,玫瑰跟刺槐到底輸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