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源話音未落,監控室門便被推開,是那位警員帶著圖偵回來了。
楚瀾雨自覺讓位,順帶將解源連人帶椅子一起拖走,而後問那圖偵道:“大概需要多久出基本素描影象?”
這位監控室警員請來的估計是個大神,見到這樣的影象還波瀾不驚:“最快一個小時能出來。”
楚瀾雨想了想,還是摸出了之前存的劉向照片,遞給圖偵看:“您可以拿這個和影象比對一下。”
圖偵將照片上傳到電腦裡,便開始工作。
楚瀾雨也輕輕拉起解源,在他耳旁道:“回去瞭解源,讓你歇會兒。回那酒店還是回醫院?”
現在屬於他們的事都已經處理完,就剩下一大堆麻煩給公安廳眾人去忙活,也沒什麼理由不讓解法醫休息了。
解源懶得抬頭看人了:“回酒店去。醫院的消毒水味你喜歡?”
楚瀾雨當然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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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次日就回到了這房間裡,楚瀾雨卻有些如隔三秋的感覺。
……應該是昨天經歷的事堪比普通人十年閱歷了的原因。楚瀾雨心累地想。
他簡單收拾了番床鋪,便向解源道:“解法醫,你躺會兒?”
解源揉了揉眼睛,遲疑道:“……我等會兒再睡。”
雖說關系是進展了,但要他當著楚瀾雨的面坦然睡下,還是有些難度的。
楚瀾雨卻猜不到其中彎彎繞繞,看了解源好一陣,把後者看得好不自在,半晌才作恍然大悟狀道:“解法醫,你嫌自己身上髒啊?”
永遠get不到楚瀾雨複雜心路的解源:“?”
你又懂了?
但根據以往楚瀾雨“懂”了懂後過來看,他還是很有必要解釋一下的。
便是斬釘截鐵道:“不論你懂了什麼,都不能實行!”
楚瀾雨:“……解法醫你怎麼這麼確定,我沒有前科吧?”
他在解源身邊坐下,滿懷希冀道:“不,解法醫,我這次百分之百確定我懂你了。”
解源打量了他好幾番,心說畢竟是將來要相守一生的人,再給一次信任就給一次信任吧,便頜首:“所以你又懂了什麼?”
楚瀾雨:“我覺得你想洗澡。”
浪費感情。
解源冷冷道:“錯了。滾邊上去。”
楚瀾雨忙不疊拉住他:“解法醫你聽我解析啊解法醫!”
“……你高考做題呢還有解析?”
那可不嘛,楚瀾雨在心裡默默點頭,解法醫可不就是一道萬萬不可答錯的壓軸題。
他結束腹誹,一本正經道:“你昨天出門的時候還沒洗澡,然後一路泥滾土打,找到的時候又緊急拉去做手術。雖說醫生會給你做些簡單的清洗,但那肯定也只是給傷口消毒什麼的。再綜合人不洗澡就絕對不上床的至高定理,你現在應該是想洗澡吧?”
解源絲毫不為所動,面上淡淡道:“我承認你確實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職業?”
楚瀾雨下意識答道:“法醫。怎麼了?法醫室的宋法醫就是潔癖啊。”
不過他旋即又想到種種關於“解源其實想當的是刑警迫於無奈才調來市局當法醫”的事,登時改口道:“刑、刑警?刑警也沒什麼啊,我就很愛幹淨嘛。”
瞎編不帶停頓已是常態。
“你怕是忘了什麼。”解源道,“我其實沒那麼有潔癖,因為不論是刑警還是法醫,只要出外勤忙起來,拿屍水洗完手後隨地甩兩把算什麼,解知他還能把水抹人家身上。”
“那這也只是你哥不是你啊解法醫!”
解源乜他一眼:“我哥也是我。我反抹他身上。”
“……懲惡揚善,好人。”
不過也是,解源一身子外傷,肯定是不能直接碰水洗的,只能擦擦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