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一個土坡上的雜草低矮,或許是因為有點時間了的緣故,並沒有全部緊貼著地,還有稀疏幾根在回身。
楚瀾雨走上前去摸了摸地,便下了結論:“特質輪胎是不會留下輪印,但這片樹林的地肥沃松軟,而這兩道直線樣的土摸起來卻是很緊實,且比旁邊的地矮一些,應該是被車輪壓過的。你們來這裡詳細檢查,我去看那土坡。”
痕檢員拿出手套:“那您戴個手套吧。”
楚瀾雨摸摸口袋,不料真翻出了雙從解源那拿來的手套,便擺手拒絕:“不用了。”三兩步跳下土坡。
他端詳了片刻那些彎下的雜草,確認草尖上都沾了土屑,並不是因為風大等原因所造成的彎身,才稍稍放了點心。
解法醫跳車了,沒出境。
不過問題來了,跳車是個大動靜,挾持他的人是不可能沒發現的;而如此顛簸狹窄的小路,開車追也是毫無機率。所以說,汽車去哪了?
楚瀾雨意識到了一個情況:這裡是解源跳車的現場,但不是唯一的現場!
而汽車不在這裡的原因,楚瀾雨想到了一個。
他便翻上地去,只給一幹痕檢員留下句“你們先在這,我去前面看看”,旋即向前頭跑去。
如果他猜測的那個原因成立的話,那麼車就在……
果然!
楚瀾雨撥開樹枝,一輛汽車便停在他面前,把這一段小路佔得毫無空位。白光投下,添了一份孤寂。
他想的就是汽車沒有第一時間停下來,那大概就是有緩沖。須知人的反應力是不會和一切事情同步的,最少都要幾秒去接收資訊。而車的速度越快,這個緩沖的距離就越遠。
但還有一件事:在車高速行駛時貿然跳下來,解源或多或少都是一定會受傷的!
敵全我傷,結局豈不好猜?
楚瀾雨的心又提了起來。
不過現在再多的擔心都沒用,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人。
為防車裡還有人在,楚瀾雨這一路跑來都沒發出什麼腳步聲,到見到目標時,他便停了步子,手撫上槍柄。
從這個角度看去,四個座位都沒人。
開好槍保險栓後,楚瀾雨便緩步上前。
一步,兩步……
車內的視野越來越大,而裡頭也沒有傳來分毫聲響。
楚瀾雨索性直接轉到斜面去看——沒人!
裡面是空的。
想了想,他還是開啟了車門。
提起手電筒一看,汽車後排的座椅下,居然有幾滴凝結的血。
再一細聞,解源那特別的、混著淡淡血腥的味道迎面而來。
看來這確實就是轉移解源的車了。
但上面為什麼會有血跡?難不成在跳車之前,他們先打了一通?
楚瀾雨一陣膽寒。
這裡確實是沒什麼值得繼續留下來偵查了,楚瀾雨便想著先和徐正支說一通,再將警力集中到這裡找解源。
不料忽見得自遠方射來一束極淺的白光,沒在楚瀾雨身邊停多久,便泯於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