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門又一次開啟且關閉。
楚瀾雨心中存疑:“這小姑娘有點奇怪。”
解源瞥眼來:“又哪裡奇怪了?”
楚瀾雨一一列舉:“第一次在老鄭那看她嘛,矯揉造作——我沒文化啊,就只找到這個成語——但是根據你的講述以及現在來看,她似乎又挺好。”
“……”解源沒給什麼評論,只道,
“別對任何人有偏見。”
滿身髒汙的人,或許泥濘下的靈魂還潔淨著。
·
小姑娘的情報沒彙報多久,只五六分鐘後,警員便將筆錄交到了楚瀾雨手上。
兩人還是沒啟步,計劃是先看完這些東西,心裡有個底再開始審。
是以他倆現在的站姿是有些不合時宜的喜感的:窩在鄧遇強及一群人看不到的角落裡,頭貼著頭看筆錄。
“這樣啊。”楚瀾雨比解源高點,便是獲得了自由抬頭權,“解法醫你看完了嗎?看完了我們就開審那鄧遇強了。”
解源掀起眼簾:“早看完了,就等你了。”
“那行啊,走。”
他們這語氣完全不像警察去審人,更像忙了一天的上班族要回家。
鄭副支和楚瀾雨共審的次數不多,因而對於楚瀾雨是個什麼貨色還沒有確切的瞭解:“楚瀾雨這……”
他忽然間話語一頓。
鄭副支看到了非物質文化遺産……用人話來講的話就是,楚瀾雨表演了個川劇變臉。
·
在準備期間楚瀾雨也和解源商量好了,他主審,解源主寫筆錄。
面前的鄧遇強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是我說,你們這審人都不帶停的,我都快渴死了。”
“那個為你□□品的女生,”楚瀾雨觀察著鄧遇強的表情,“和我們交代完了。你覺得是什麼?”
“問你們點不點小姐?”
解源筆尖一頓。
楚瀾雨選擇直接略過這句話:“她作為你的被傾訴人,不好奇她都說了什麼?”
鄧遇強道:“不不不,同志你別選擇性忽略我的話,回答我啊,她是不是問你們點不點小姐?其實我也認識不少高質量的小姐的,只要你現在把我放出去我就和你說……”
“咔”。
解源合上筆帽,淡淡望向他:“你作為一個生意不小的毒品商販,已經要開始防備身邊的叛徒和警方,但人天性需要傾訴,好壞都悶在心裡讓你很是難受,所以你需要一個情緒垃圾桶。”
“綜合對比後,你把這個名額安到了你口中的那位‘小姐’身上。她年紀小,膽子也小,學歷還不高,不可能和警方有什麼聯系,於是你很放心地和她傾訴起了各種事情。”
既然解源開了口,楚瀾雨便順理成章地寫起了筆錄。
鄧遇強眼皮一跳:“同志你說什麼屁話,你都說我是個生意不小的毒販了——當然我不是——那我為什麼要和那種底層小姐傾訴?她聽得懂嗎?”
解源的眸子裡劃過一絲厭惡樣的情緒,而後又道:“她要是聽得懂,你就不會找她傾訴了。”
他沒給鄧遇強反駁的機會,隨手翻了翻小姑娘給出的筆錄:“五天前,你拿到了一批新毒品,得意地和她炫耀說‘這東西不得了啊,這可是我費了大勁才拿來的’。”
說完,解源又目不斜視地加了句,“字寫好看點。”
鄧遇強真不知道,楚瀾雨裝不知道。
“等會等會,”鄧遇強開始了新一輪金句,“那小姐說啥你就信啥?我說她嫖我你信不信?”
解源沒有一句廢話:“雖說你常去的那間酒店房間沒監控,不過還好你傾訴的時候都在房間外的露臺,而你隔壁的房間剛好有監控,又剛好能錄到些只言片語。”
“經過技偵的分析後,人聲已經被分離了出來,你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