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這裡有個規矩,同代的人都用同一個名字。但為了區分咱五個呢,就管我大堂哥叫大新,二堂哥那個傻逼叫二新,以此類推,我就叫五新。”
“話說五新這個名字也挺難聽的,跟那什麼五星紅旗一樣。”
確實。
像他們這類人,對一切正派的東西都很厭惡。
楚瀾雨想到年輕人——或許該叫二新了——那個話嘮,微帶揶揄地開口道:“你和你那二堂哥性格挺像啊。”
“許良新”不以為意:“那可不,和他從小打出來的情分。傻逼一個,不如四新。”
這個“四新”,或許就是和他一起遊走在警方視線下的許良新。
“許良新”複又笑起來:“你知道咱為啥沒剁了你們嗎?“
楚瀾雨回道:“你們活菩薩?”
“屁,老子要是活菩薩還能坐在你們面前?”“許良新”啐道。
“那你還挺有自知之明。這也算你為數不多的優點了,要好好珍惜。”解源淡淡道。
解法醫的攻擊力一如既往地強!
“許良新”還待再罵,卻又見門被推開,他便改作喚道:“哎?大伯,你來做啥?大姑婚禮不要了?”
楚瀾雨在看清那“大伯”的臉時,面上的血色頓時褪得一幹二淨。
解源皺眉:“你幹什麼?”
楚瀾雨撥出一口氣:“我好像看見了……我的殺父仇人。”
·
十二年前。
“滴”的一聲,大門的電子鎖被開啟,還算少年的楚瀾雨拉開門:“爸媽,今天吃什麼,我高考出成績了,待會吃完飯了拿電腦查查。”
他複又嗅了嗅,“你們殺雞了?怎麼這麼重的血腥……”
他的話語一頓。
家裡沒開燈,一片黑暗。
楚瀾雨莫名心慌,他的手摸上開關,“啪”的一聲,白熾燈猝然打亮,而他也說不出一句話。
棕色的木地板被滿地紅色染得猙獰血腥,血多得滿地淌,甚至有一灘,正躺在他的腳下。
他怔愣在原地,意識回籠時,耳邊是一道尖利的摩擦聲。
——那個人站在他右手邊的廚房裡,正不疾不徐地擦著粘稠的刀身。
楚瀾雨頭皮一炸,也顧不得太多,當即跑出門外,順帶將門一摔。
“咚”!
門沒有合上,而那聲響,像是把刀狠狠紮進了門板裡。
這一層樓就楚瀾雨家這一戶,是以他沒有浪費力氣呼救。
跑到樓道時,他對著電梯和樓梯間遲疑了一瞬。
兩個電梯的樓層都離這很遠。
他隨後沒再停頓,拉開樓梯間的門,進到裡頭後又迅速反鎖了門,開始下樓梯。
又是“咚”的一聲,應該是那人的刀落在了樓梯間的門上。
他大機率會選擇坐電梯。楚瀾雨想。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是該繼續跑下去,還是茍在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