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煜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手抖:“這肉沒炒熟?……”
楚瀾雨搖了搖頭:“不是。”
“我學過一點法醫知識,家裡也有不少關於人體組織的書。而裡面剛好有一章說切下來不過四十八小時的人肉呈紅色,和牛肉差不多,還會帶著一些黃色的脂肪……”
楊煜綱愣愣道:“所以你想說……”
“我想說,”楚瀾雨微微笑著,“這一盤子是很標準的人肉。聯系法醫來看看吧。順便把上至老闆下至廚師全給提來……”
話音未落,楊煜綱警官已經沖去廁所吐了第一輪。
楚瀾雨:“……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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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說,楊煜綱你別吐了,待會年紀輕輕就把腎給吐壞了……”楚瀾雨滿眼心疼地拍著楊煜綱的肩,輕聲說道。
楊煜綱:“嘔——為什麼你第一次請客,就能這麼幸運……”
楚瀾雨一揮手:“你懂什麼,這叫一步到胃,和受害者親密接觸。”
不幸中的萬幸是,因為楚隊制止地及時,所以楊煜綱並沒把那盤爆炒人肉給吞下去,不然兩人就得在醫院病房內外脈脈相望不得語了。
此時法醫已然到場,初步鑒定加之楚瀾雨的推測後,這家飯店成功停業大悲,周邊圍了一圈警戒線,老闆涕淚橫流。
“不過……”楚瀾雨瞥向那位法醫,問楊煜綱道,“咱局的法醫呢?去哪瀟灑了?感覺長得有點像……”
楊煜綱剛剛雖然差點沒把胃都給吐出來,但逞著再虛弱也不忘調侃:“和你失散多年的弟弟?”
“滾邊上去,我獨生子,我問你咱局法醫呢?”
此言在前,楊煜綱便只得答道:“你不知道啊?隔壁市——聽說是公安廳——今天鬧市街那裡出了個變態殺人狂,拿著狂砍了二十個人,最後自己也死了,那法醫不夠用啊。”
楚瀾雨:“……隔壁市這運氣果然沒誰了,擺沒擺觀音像啊。不過不可能是公安廳吧,他們那法醫多少個。”
他旋即不再管還要多吐幾輪的楊煜綱,動身走向那位不知道從哪調來的法醫,掛上職業性假笑:“情況怎麼樣?”
那位法醫轉過身來,戴著一隻口罩,從眼睛來判斷,應該挺清秀年輕,不過周身氣質卻微冷。
他淡聲開口:“目前粗略得出這些肉都是從手上切下的,其中還混了一點碎腕骨進去。不過更多的還需要回到局裡再作解析。”
楚瀾雨微嘆:“也不知道這受害者被吃了多少,盡量給人家拼好吧……惡性碎屍案又要熬了……”
他複又頷首:“等警員找完屍塊後第一時間和你說。哦對了你叫什麼?”
法醫似是笑了笑,只不過其中客套之意頗盛:“解源。”
楚瀾雨點了點頭,回了自己的名字,而後走向了一旁的屋子裡,此時這家倒黴飯店的老闆,正在裡頭接受調查詢問。
中年禿頂肚子圓的老闆哭得那叫一個慘啊:“警察同志,我就是一個無辜的小老百姓,開了家小飯店養家餬口,真的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啊!……”
楚瀾雨示意原本詢問的警員退下,而後望向那個胖老闆:“這人不僅死在了你的店了,還被做成了你的菜,問你是必須的。”
胖老闆沒說話。
楚瀾雨也沒在意,手上拿著支筆,開口問道:“來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認真回答。你有什麼仇人嗎?”
“跟您說啊同志,我性格很隨和的,別說仇人了,連矛盾都沒和人鬧過!”
這話當然是不能信的,十個人裡有二十個都這麼說。
楚瀾雨挑眉,也沒拆穿他甚的,而是暗暗讓楊煜綱查查這老闆的人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