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近公司新來的同事嗎?某個宋昱辰還沒見過的人?
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先把情報打探清楚比較要緊,因此回家前他特地交待周楚回去向周越打聽一下相關的情報。
周越是周楚的親哥,跟他和黎知遙一樣,都相差4歲。從黎知遙被宋家收養起,就與周越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上學,兩人交情不錯,可能會知道一些宋昱辰不知道的事情。
一整天都在想黎知遙的事情,回到家的時候他已經感到有些許疲乏,上樓的時候垂著頭覺得身子重得很,胡亂推開房門,撲面而來的淡淡花香讓他清醒了些,他站在原地看著屋內的擺設,慢慢意識到自己走進了黎知遙的房間。
床頭矮櫃上放一隻白色的雙耳瓷瓶,暗紅色的玫瑰花被精心養在瓶中,開得很豔麗。
那是上次他送黎知遙的花。
他走到床邊,怔怔地看著那束花,又想起了那天演出的情形。想起他在舞臺上表演時,黎知遙每時每刻都鎖在他身上的目光。
黎知遙的床鋪很整潔,深灰色的蠶絲被上的每一道褶皺都被撫平了。
宋昱辰像在床邊坐下,伸手輕撫松軟的枕頭。想象著黎知遙枕著此處安然入睡的樣子,想象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想象他平穩而深沉的呼吸融入夜裡微涼的空氣,想象他的唇舌的觸感……
下腹一陣緊繃與灸熱,他臉色微紅地咬住下唇,迅速離開了房間,回到自己的臥室,將門反鎖。
他用被子矇住自己,滿腦子都是些羞於談論的念頭,昏暗的房間裡響起低啞的呻吟聲。
周楚家也在清河路,離宋宅不遠,但比宋宅低調不少。房子是作為建築師的周先生親自設計的,典雅古樸,處處都有中式園林的韻味。正門是厚重的木質大門,平日裡不常開啟,左側開了一個小門容人進出。為了不破壞前院的整體景觀,車子平時都從後門出入。
周楚今天結束實驗回到家裡,已經是下午6點多。他把摩托車停在後院的車庫裡,步行繞過庭院的假山後,看到小池塘邊站著一個高挑清瘦的身影。
小池塘是他很小的時候與哥哥周越一起鑿的,忘了緣由是什麼,反正年幼的他心血來潮就想要一個池塘。於是盛夏的豔陽下,周越陪著他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個月,辛辛苦苦把池塘鑿了出來。後來父親引入水源,母親種上花草,慢慢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此刻站在池塘邊看著水中殘留的荷葉的,正是他的哥哥周越。和麵容剛毅經常被誤會為體育生的他不一樣,周越看起來就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生來就姣好的面容,再加上架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更顯出他有一種斯文敗類的氣質。
周楚見他看著敗荷出神,亮著嗓子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哥!”
周越的目光緩緩移向他。
“在幹什麼呢?”周楚走到他旁邊,打量著水面上的殘荷,並不覺得有什麼好看的。
周越冷淡地應道:“在思考哲學問題。”
反正都是些周楚不懂,也不想懂的問題。周楚沒問下去,反倒是周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抿了抿薄薄的下唇,半晌才緩緩道:“你那位未來導師拿你當免費勞動力,用得倒是很狠啊,天天這個點才回家。”
“他說我論文也忙完了,課也上完了,應該很有空,正好過去實驗室幫忙。”
“你不會編個理由拒絕嗎?”周越似乎有些不滿,“讓你天天往他那兒跑從早忙到晚,過份了點吧。”
知道哥哥是心疼自己,周楚笑了笑,反倒安慰起他來:“沒事,我確實沒什麼事,閑著也是閑著。”
“你倒是好脾氣……”周越極輕地嘆了一口氣,把視線移回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