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甭提到底誰能做主,起碼剛剛那對話說明瞭什麼,說明瞭這鬱家,鬱承禮的態度多少還是向著溫頌的。
說明,溫頌目前在鬱承禮心裡的位置還不太能摸得清。
鬱家分裂,早年鬱承禮和老爺子有點矛盾時,和他兩位哥哥也鬧崩過。
他跟鬱敏博一家,著實是沾不上什麼親,可偏偏溫頌算是他們家的人。
這句七叔,鬱澤要掂量著叫。
溫頌當然也是。
可如今鬱承禮反倒幫她說話,是否說明瞭他和對方一家關系緩和,有所回溫?
沒人摸得清楚,也沒人有那麼許可權去摸。
溫頌沒在那兒站多久,家宴席位高朋滿座,嬸嬸讓她幫忙去儲藏室拿二叔上半年剛從法國買回的紅酒。紅酒要品,得先醒酒,溫頌不懂那些,但也照辦,再回來時,鬱承禮那桌男人也正談到興致上。
可男人小臂袖口微挽,姿態懶散,指節那根煙還燃著,但也沒抽。
他沒講話,獨獨坐那兒像等著誰,溫頌過來時,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
溫頌心底漏了一拍。
“你說上年度和沈家談的那場議案,聊得怎麼樣了?新能源那塊香饃饃,他願意跟你分流麼。”
“害,哪能啊,那新興技術的除非是咱們也跟著研發,否則難。”
“沈斯風本來就是個小氣的主。”
溫頌聽著這些熟人聊天,沒怎麼說話。
拿著酒過去,可手卻突地被他輕扣了一下,指腹和指腹相觸,溫頌像觸電,下意識收回,又看周圍。嘈嘈雜雜沒人注意,可手指上來自男人溫度又那麼清晰。
溫頌沒敢和他在鬱家這樣親密接觸過,很怕。
“上次叫人送給你的禮物,收了麼?”
鬱承禮聲線很淡,卻又是在問。
溫頌看他精緻臉龐一眼:“什麼禮物?那張房卡?”
鬱承禮唇角輕扯一下,不置可否。
溫頌佈置著桌面,難免道:“我還真想象不出,這對外薄情寡慾的鬱家老七,私底下竟是會給那外姓養女遞房卡的人。”
她視線如婉轉地,也輕落他黑發上。
鬱承禮那雙眉眼好看,起碼抓人,起碼印象深刻,從上往下,叫人只注意得到他那神邸賞賜一般的容顏。
“我剛走你就想我了?明明那麼捨不得我,怎麼在法蘭非要用那種口吻跟我講話。”
鬱承禮還撚著那煙管,眼睫斂著。
臉龐是寡慾的。他今年也才三十不到,在鬱家長輩那一圈實屬過於年輕。
可外界也老說,他這樣的男人,究竟會有誰要他折服呢?
鬱承禮未答,只反問:“那張信封裡的鑽戒喜歡麼?”
溫頌心微微跳下,想著那信封裡竟然還有鑽戒?
可她不知真假,更不知是不是自己沒注意給遺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