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合澤還是感受到了。
她感受到直哉有些顫抖的肩膀,微顫的身軀。
以及淚滴從她的脖頸處滑落。
房間突然寂靜下來,只剩下衣料相互摩擦,窸窸窣窣起來。
合澤停頓了幾秒,輕嘆一聲後她跪坐起身,張開手臂抱住直哉的後背,貼上他的身子。
像一隻大型的貓科動物,明明是強壯的一方,卻侷促的有些淩亂起來。
“合澤。”
抱緊的手臂突然緩緩收縮。
“你這個賤女人。”
“你騙我。”
“為什麼每一次都是不辭而別。”
“…為什麼。”
有些沙啞的喉嚨,在直哉每說一句話時都會更緊的抱住合澤一次。
越到後面,連聲音都有些哽咽起來。
他已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了,唯一的作為禪院嫡子的理性告訴他要注意儀態,而在他聽見合澤開口看著他笑的那一瞬間,大腦中好像有一根弦,“繃”的一聲斷掉了。
因為夢裡的合澤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他曾無數次的夢見她,卻在天亮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就像真正的合澤千一樣,會再一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什麼辦法他都試過了,就算永遠把合澤禁錮在禪院,只要有那麼一絲紕漏,如果合澤不願意,她總是有各種辦法會再次企圖從他身邊逃離。
就像是一束陽光,無論直哉怎麼去抓,都會從指縫中滑走。
除非那縷陽光會永遠照耀著他。
可是他該怎麼做,才能奢求那縷光永遠停留在他身上。
難道他要像女人一樣卑微的祈求合澤施捨下來的愛嗎?
合澤千菜沒有說話,只是維持著環抱著他的姿勢,安撫性的撫摸著他的發絲。
被抱的有些身體發酸了,合澤動了動手臂,想側身看時間。
“別…”
換來的是禪院直哉更加收緊的手臂,毛茸茸的發絲有些發硬的戳著她的後背。
“什麼?”
合澤不解。
“別走……”
禪院直哉發出悶悶的聲音,像是請求又像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