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重重的磕在矮桌上,禪院直哉冷眼看她。
“呃,哈哈,我開玩笑的。”
合澤千菜幹癟的笑了幾聲,她在床上翻了個身,躺在中間,朝他張開手。
“絕對不會是傑或者憂太哦,一定喊的是直哉吧,是對我最最最好的直哉啦!每天睜開眼看見的是直哉,閉上眼想的也是直哉,夢裡也全是直哉,是直哉啊是直哉啊——”
像是莫名被引誘到了一般,合澤剛朝他張開手,他就已經下意識的走過去站在她的床頭。
合澤千菜一面說著,一面揚起大大的笑容拉住他的手。她躺在他的床上,輕輕擺動的發絲,撒嬌一樣軟綿綿的話語,身上穿著他的衣服。
禪院直哉抬起一條腿,壓在床上。被合澤拉著的手撐在她的右側,以一種半環抱的姿勢,將合澤千菜整個人籠罩。
耳邊突然響起的心跳聲,空氣在直哉的喉間急促的穿梭,他的氣息變得急促而深沉。
琥珀色的瞳孔看著她的眼睛,那雙帶著濃濃笑意的眼睛。
合澤千菜突然伸手,從一旁的床上拿起小碟,擋在二人中間。
“幫我再去找侍女們做一點酥餅吧,居然出奇的味道不錯誒!”
小廚房散發出來的熱氣在深冬的早晨格外明顯,輕飄飄的霧氣飛到半空中。
禪院直哉靠在廚房外的柱子上,他的雙手攏在羽織的袖口,嘴唇抿成一條薄線。忙忙碌碌的侍女從他眼前經過,他只是偶爾抬起頭來,輕抬眼皮,不耐煩的快速掃一眼。
“直、直哉大人。”
一個侍女跪坐在地上,深深低著頭。
“酥餅做好後我們會端進去的,直哉大人,外面冷,請大人回屋吧。”
“閉嘴。”
禪院直哉眯了眯眼睛,連眼神都沒看她一眼。
“趕緊快些滾進去做好給我端出來。”
侍女身子微顫,快速起身離開。
禪院直哉在想合澤的事情。
想合澤的各種事。想合澤叛逃期間和夏油傑的事,想合澤叛逃前給他發的ine的事,想合澤受傷後從新宿來找他的事,想剛才合澤拉著他的手,眼睛皎潔笑眯眯的事。
但是合澤只想著離開。
雖然這幾天沒有提到這件事,但是直哉知道,合澤總是喜歡非常突然的、出其不意間的、毫無徵兆的消失。
剛見他的第二天就亮晶晶著瞳孔說“我一定會盡快離開的。”這種話。
明明他也沒有說過要趕她走吧。
或者說,除了他,合澤還能去哪裡?
禪院直哉換了一隻腳站,想到這,琥珀色的瞳孔終於有了溫度,嘴角微微上揚起幾絲笑意。
高專那幾個估計恨她都來不及,夏油一黨盡數逃散,合澤的小家族自己都自身難保,根本無暇顧她。
除了他,除了禪院,除了身為禪院嫡子的他——還有誰敢收留她?
他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坐收漁利。
只不過等她來求和的時間久了一些,不過至少結果都是一樣的。
禪院直哉單手捏著碟子,銀盤上剛做好的酥餅散發的誘人的香味,他推開門,丟在合澤躺著的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