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的眩暈,身體上的疼痛,以及劇烈奔跑後不斷在耳骨響起猛烈跳動的心髒。
如果不是腎上激素的分泌,她真的感覺自己快死了。
“這日子簡直……苦到沒邊了。”
合澤千菜自嘲性的輕笑一聲,正轉過身沒走幾步,一個漆黑的身影擋在她面前。
“哦呀……真是好久不見。怎麼,來殺我的嗎?”
合澤愣住,突然笑起來。
“真希。”
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路燈把地上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合澤千菜相信自己此時一定非常狼狽,額頭的血順著臉頰落下來,領口全是暗紅。
再加上她現在這個體力,別說是真希了,就算是隨便來個小孩把她絆倒,她直接就躺地上懶得起來幹脆等死了。
禪院真希看見她似乎也有些發愣,但很快擺起漠然的臉色,深深皺起眉。
“啊…你殺吧,我是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
禪院真希不語,只是舉起刀。
“……等一下,傑他怎麼樣?”
禪院真希眯了眯眼睛,語氣不屑。
“你還有心情擔心他啊?”
她似乎想到什麼,臉色越發不耐煩。
“合澤,你真的是因為夏油傑叛逃的嗎?”
應該算是…?總不能說是因為高專壓力太大,去找夏油傑懺悔了這大半年吧。
合澤千菜還在思考著措辭,禪院真希“嘖”了一聲,移開臉,眼底的煩躁一覽無遺。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哦…”
“憂太馬上就要來了,合澤,你真想死的話等著就好。”
“…那我走了。”
合澤千菜轉身,走了幾步後又回頭,禪院真希已經將刀對準她,臉色不善。
……好嘛,昔日情誼針鋒相對,屬於叛逃人妻離子散的滿分答卷。
大約晚上十點的樣子,拖著重傷的合澤一路從新宿走到京都,翻進一家戶宅。
宅內大致的佈局沒變,雖然黑燈瞎火,但合澤還是憑借幼年的記憶找到了。
院外的門被關上了,合澤大喘氣的靠著門滑下,額頭的血已經幹枯了,上衣因為身體不自然的發熱而被汗侵濕,有些粘乎的貼著她的後背。
合澤千菜抬起頭揚起額頭的碎發,餘光之間看見熟悉的身影站在距她十步以外的地方。
他像往常一樣手臂攏在袖口,一件灰色亞麻的羽織,因為夜晚太黑的緣故,合澤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只是站在那裡,不知道是愣住了還是遠遠觀望著她。
原本還以為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呢…一個晚上偶遇兩位故人這種事真是……哈…
“喲。”
合澤千菜本想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但奈何太疼了,笑了一半就笑不起來了。
“幹嘛這種表情…你也要殺我嗎,餵我說——你要殺就殺快一點吧,我已經疼的快死掉了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