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將車停下,沈卓凡下了車,關門的時候,對蘇瀾說:“我今晚還有事,你先回去。”
回到靜海半山,蘇瀾睡得並不安穩,翻了個身,感覺手腕有點沉,醒過來才意識到那是老太太給她的玉鐲子。
夏夜悶熱,蘇瀾不喜歡吹空調,睡前開了窗透氣。微風輕拂,窗簾微動,花園裡的燈透進來折疊在她的手上,將她手腕上的玉鐲子照得仿若清泉般水潤通透。
老太太說她面板白,戴上最好看,可是她哪裡配得上這個價值連城的鐲子。
她與沈卓凡的這段婚姻,從本質上來說,不過是一場交易,老太太卻誤以為他們心意相通,情比金堅。
蘇瀾坐起來,將鐲子取下來放進盒子裡,拉開抽屜放了進去。
這是老太太的心意,她受之有愧。
此後的一個星期沈卓凡再也沒有回過靜海半山。
這期間,岑寧寧給蘇瀾傳來訊息,周易的病情已得到控制。
蘇瀾放下心來,在開學頭一天回了蘇市。
見蘇瀾一個人回來,袁桂芳免不了又對她的感情生活進行一些悲觀的猜測。蘇瀾感激她對自己真心實意的關懷,告訴她,因為沈卓凡工作忙,而她又開學了,所以只好一個人回來。
袁桂芳將信將疑,絮絮叨叨給她說了一些平安的趣事,蘇瀾心中的陰霾終於被吹散了些許。
晚飯後,蘇瀾主動攬下了帶平安去遛彎的活。
聶前洲樂得輕松,折回屋裡練字。
蘇瀾牽著平安走出小區,鄰居們看得到她紛紛打招呼,問她怎麼男朋友沒來。
“他工作不在這裡,所以沒過來。”蘇瀾微笑著一一回答。
好不容易走出了小區,為了避免再遇見熟人,蘇瀾領著平安去了更遠的一個公園。好久沒和蘇瀾一起出來,平安顯得很興奮,圍著她跳來跳去的,樣子有點滑稽。
這個公園緊鄰商業中心,此時已經接近9點,但寫字樓裡依然燈火通明。
蘇瀾忍不住自我安慰,與這些忙忙碌碌的加班族相比,她小小的失落又算什麼呢?
圍著大大的人工湖跑了幾圈,不光蘇瀾氣喘籲籲,就連平安也氣喘籲籲。
一人一狗,就近坐在湖邊的長椅上休息。
“蘇老師?”
蘇瀾抬起頭來,賀先銘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賀律師?”蘇瀾站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夜幕中的公園霓虹閃爍,賀先銘遠遠看到一個人長得很像蘇瀾,但她的臉一半隱在陰影裡,穿著一身運動衣,還紮了個馬尾,他有些不確定,走近了試探地喊了一聲,沒想到真的是她。
“我手頭有個案子,當事人在這裡上班。”賀先銘溫和地笑著解釋。
見他走近,一直趴在地上的平安警惕地站起來,很兇地叫了兩聲。
賀先銘愣了一下,停住腳步。
蘇瀾低聲呵斥了平安兩聲,平安委屈巴巴地趴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沒關系,是我的突然出現驚擾到它了。”賀先銘說。
賀先銘一貫地謙和,蘇瀾想起和他相親那次,他全程也是這樣的,只不過後來兩人竟再也沒有見過。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原本就是蘇市的人,兩年前從滬市辭職回來了。”
為什麼會離開滬市?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