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前的人是沈柏年……蘇瀾心緒萬千,慢慢忘記了抵抗。
蘇瀾不再強烈的抵抗,讓沈卓凡敏銳地察覺到,她走神了。
不熟悉的痛楚襲來的時候,蘇瀾終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與她近在咫尺的沈卓凡,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不高興,他卡著她的下巴,再一次兇狠地吻了下來。
黏膩、潮濕、刺痛的感覺席捲而至,蘇瀾神經緊繃,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沈卓凡身上清檸和木質香融合的淡淡香氣更為濃烈地竄入她的鼻息,她感覺要缺氧了。
她的緊繃落入他的眼底,他終於溫柔了一點,但眼神侵略意味十足地盯著身下的人。感覺她像是一條離岸的魚,在岸上蹦躂了許久,然後精疲力竭,只能張著嘴緩慢地呼吸。
怎麼看,怎麼可憐。
沈卓凡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這場實力懸殊的角逐並沒有很快落幕,黑暗的室內空氣像是凝滯了,沈卓凡身上越來越濃烈的氣味佔據了屋內的每個角落,而蘇瀾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孩童手裡的模型,被翻來折去,在這黏稠的空氣裡既無法呼吸又無力反抗。
承受到了極限的時候,她緊緊掐著他的手臂,咬著牙氣息不穩地叫他:“沈卓凡!”
沈卓凡不語,伏在她的背上劇烈喘息著,滾燙的胸膛裡心跳如雷。伏了一陣,就在蘇瀾快要睡過去時,他又捲土重來,一次又一次……
晨曦微露,蘇瀾實在精疲力竭,由著他抱著去浴室清洗。趁著她泡澡的空檔,他折回臥室將那張染了血跡,髒得不能睡的床單扔了。
三年了,從來沒有哪一天,沈卓凡像今天這麼高興。既是因為徹底擁有了她,也是因為他是她的唯一。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會有這種幸運。
洗了澡,蘇瀾躺到幹淨的床上,感覺到沈卓凡緊貼著躺了下來,她並沒有抗拒,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已經疲倦得不想聲討、不想思考、不想悲傷,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讓這兵荒馬亂的一天快點過去。
可是蘇瀾卻睡不著,只要一動,就會被沈卓凡緊緊地收進懷裡,他的手臂枕在她的頭下,硬的她怎麼睡都不舒服。
好在不一會兒,他睡沉了,她推開他才得以睡著。
昨晚做得太過,蘇瀾精疲力竭,等她再次醒過來已經是傍晚時分。沈卓凡還在睡,她推開他壓在她身上的大腿,渾身痠痛地進浴室洗漱。
腰上突然多出來的一隻手臂,讓蘇瀾刷牙的動作頓了一下。
“怎麼不多睡會兒?”沈卓凡的聲音有饜足後的沙啞。
“一會要備課,明天就開學了。”蘇瀾語氣平靜,彷彿兩人是相愛多年的情侶,昨晚只不過是他們無數個親密的夜晚之一。
她的平靜熨帖了他忐忑的心,隔了片刻,他嘟囔道,“我以為你又要不理我了。”
蘇瀾拍開他的手,“鬆手,去洗漱。”
見她沒有發脾氣,沈卓凡聽話地鬆手,回了自己的房間洗漱。
沈卓凡一走,蘇瀾無力地坐到馬桶上,腦子亂得不知道該怎麼理順。
昨晚的荒唐,讓她有些恍惚地覺得自己在做夢。可是身上的痠痛,又真切地告訴她,她讓蘇晏安合陳毓之的揣測成了真。
蘇瀾洗了太久,沈卓凡神清氣爽地換了衣服下樓,沒在餐廳見到人,只得好脾氣地將人從臥室裡拉出來。
“你平時上課也洗這麼慢?那不得天天遲到?”
蘇瀾心情很糟,沒有心情與他開玩笑,只是將頭發往脖子兩側順了順。
昨天穿來的衣服是低領,她用了很多粉底才堪堪遮住脖子上的吻痕,但只要湊近看還是能看出來。現在這麼毫不遮掩地坐在餐廳,讓她有種光天化日之下裸奔的窘迫,尤其張姐還在餐廳忙進忙出。
粉飾過的太平就像洗滌劑裡面的泡沫,時間長了,不用水沖就自己破了。就像她想假裝昨晚只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但是今天看到滿脖子的深淺不一吻痕,她的心態就崩了,狗不會留下這些曖昧的痕跡,狗一口下去頂多血肉模糊,被人看到了都知道是被狗咬了,絕不會猜測其他。
見她沉默地吃完大半碗飯,喝完一杯溫牛奶,一點也不想搭理他的樣子,沈卓凡突然生起一股惡趣味,語氣尋常地問:“還疼嗎?”
“咳……咳咳!”沒想到他這麼恬不知恥,蘇瀾猝不及防被嗆了一下。
蘇瀾從小到大接觸的有關禮義廉恥的教育被目前的局面顛覆,沈卓凡謙謙君子的時候她尚且應付得磕磕絆絆,更別提他露出無賴且無恥的本性。
她拿他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