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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
出於安全考慮,潘毅讓明琳住在他名下的一戶大平層裡。
潘毅讓明琳先報警。
明琳如何不想,她低道:“前年我就打過了。”
看著她的表情,潘毅說:“沒用?”
明琳嗯了聲,“廈青的派出所沒人管,家暴只要不打死人,他們就預設這是家事。”
“他們威脅我,要求我大事化小,他在那有認識的領導和青鋒有利益勾結,當然是包庇他。”
這是很無力,且恐怖的一件事,一位完全自由,享有平等人權的女性,一旦步入婚姻,就會被社會全自動的戴上了名為“家庭”的枷鎖,甚至她們對另一半拳打腳踢的行為無能為力,只能被動承受。
所有暴力都安上了“家”這個美麗的包裝。
大概是女人都無可避免的容易心軟,對男人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在錢昊第一次實施暴力的時候,當時的明琳雖然很不可置信,但當她躺在病床時,看著俯在床邊,死死抓著她的手,痛哭流涕的向她懺悔煩人男人。
明琳想,他會改的吧。
在她大學時從天而降的男人,對她溫聲細語的他,在她孑然一身時給予了唯一溫暖的他。
明琳飄搖的目光漸漸安定下來。
看著他,她輕聲說好,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你不要再這樣了。
錢昊抬起頭,失而複得的那般笑了。
在那之後,他們過了一段平安無事的時光,那段日子裡,她以為他知錯能改了。
但事實告訴她,她想多了,他背景雄厚,只會不把她和他的話放在眼裡。
所以沒過多久,暴力又開始了。
再次被打到手臂青腫,兩眼發沉。
明琳吃力的聚焦著視線,看向居高臨下斜著看她的那人,神色帶著點癲狂和失智,像一頭被野蠻驅使的野獸。
那層幸福、安定的泡沫驟然破碎了,和它來的時候一樣,消失的時候也無聲無息。
她沉入了無邊的痛苦。
她恍恍惚惚的想,是不是隻要開了頭,就只能永無休止的反反複複呢?
日子還是照舊過,時間以她握不住的速度流逝掉。
已經撕破臉,錢昊也不再每晚都回來,明琳鬆了口氣,心下有種暫時躲過的感覺,但也深知能逃得過一時,逃不過一世。
那天的深夜,她已經昏昏沉沉有了些睡意,卻因為床邊冷不丁的簡訊聲驟然清醒。
是一個女人得意洋洋的挑釁。
她發來了一張床照,很拙劣的拍照方式,人像框定格在錢昊閉眸睡覺的模樣,女人小鳥依人的靠在他的肩膀,肩頭裸露,可見是全身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