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咯,”小賣部大叔道,“你走沒多久就再也沒見過了。”
那段時光對南葵來說一片陌生,她好奇問:“他叫什麼名字。”
大叔擺手,“哪還記得。”
南葵噢了一聲,把紙錢放在桌子上,自來熟道:“叔,錢在這裡了啊,以後再來支援你的生意。”
大叔也笑了:“好嘞。”
人走後,他又愜意的靠在搖椅。
四下安靜,他模模糊糊的想到從前的畫面。
回憶一幀幀放慢,在多年後漸漸清晰。
十歲的南葵,是四巷街最活潑的小孩,對世界有天然的善意和親近。
她臉上總帶著笑,圓溜溜的大眼睛,總能對上別人奇奇怪怪的腦迴路,不懼怕別人的熱臉冷臉,同齡人無論陌生與否,她都能和他們談天說地,
所以四巷街的家長和小孩都很喜歡她,年紀小,又討喜,才三年級就古靈精怪。
小賣部是開在這條老街唯一一家零食店,每逢讀書放學,購買的人絡繹不絕。
大叔不愁生意,放寒暑假的時候才會憂慮一點,好在四巷街的小孩總常來。
夜風涼爽。
大叔剛吃完飯,牆角擺著一個老式電視機,正播放著某個新聞頻道。
他聚精會神的看著,不盡興的被一道脆生生的女音打斷。
“叔叔,我要兩根棒棒糖。”
大叔聽聲識人,還沒見到南葵就知道是她。
他站起來,往木桌前放眼一看,果然如此。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牽著一個小男孩,男生臭著張臉,很不情願的偏頭,手卻沒有掙脫開來,任由她牢牢牽住。
大叔不認識他,但看她愛不釋手的模樣,不由得打趣了一下:“南葵,這是你小男朋友啊?手抓的這麼緊。”
南葵還沒什麼反應,男孩不情不願的臉蛋先“刷”的一下紅了,扭動著手想要掙脫開南葵。
南葵安撫的勾了一下他的掌心,一本正經的抬起頭,“叔叔,你把他惹生氣了。”
大叔訕訕笑了兩聲,把她要的棒棒糖拿給他,“是我說錯了,這兩根糖就送給你們吧。”
“謝謝叔叔。”她甜滋滋的笑,空出手來接過,男孩瞅準這個時機,轉身離開。
南葵往後一看才發現他離自己十米遠,嚷著:“等我呀,~ping。”
那個男生的名字,似乎帶了個ping?
就是不知道是哪個ping了。
……
南葵趕在回去前把芒果汁一口氣喝完,否則被小姨撞見她喝飲料,又會嘮叨這些是什麼新增劑合成的,對身體不健康。
東西已經全搬上來了,她們租住的地方是一個很偏僻狹小的小區,窄窄的長方形,在一個銀行和一家賣裡脊肉餅的小店中夾縫求生,鐵門生鏽侷促,只留逼仄的甬道。
五層樓梯還是很考驗人的運動素養和耐心,南葵慢吞吞的邁腿踩上一階一階樓梯。
一層樓有三家住戶,南葵家是中間的那戶,左右的兩扇門緊閉,只有她們家大剌剌的敞著,一束陽光照亮浮動在空中的灰塵,連一個畫素點的大小都沒有。
紙箱被整整齊齊的折疊起來,捆好,收在一旁。
南葵提腳走進去,明琳已經開始收拾搬過來的衣物了。
看見她進來,手裡卻空空如也,明琳問她:“葵葵,你沒買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