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從七品小官,平時都是不起眼的存在,許杏染一時還沒想起來,好久才從記憶旮沓裡找出零星印象:“好像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怎麼了?”
“讓她出點事吧。”姜予垂眸道:“什麼事都行,鬧到京兆伊就行。”
“啊?”許杏染一時間還沒理清楚這是什麼意思,姜予又往下交代了幾句,雖然方式改了,但主要牽扯到的人和事和原本的計劃還是殊途同歸的。
許杏染竭力記下來生怕記錯哪一步,出了慎刑司才查出來禮部典制的那個紈絝女兒和現任京兆伊長女有過過節,起因是那個紈絝兩年前和京兆伊長女在馬場上起了矛盾,後來一群紈絝黑夜套京兆伊長女的麻袋一陣群毆,最後失手把人打斷氣了。
京兆伊長女在學府中就極有盛名,剛剛考完鄉試準備報名會試,卻忽然殞命,簡直讓人惋惜。
可直到現在,京兆伊長女的死依舊是一樁懸案,堂堂掌案的京兆伊,居然查不清自己女兒的案子,何其悲哀。
又或者說,是不能查。
可這就有趣了,京兆伊堂堂三品朝堂命官,怎麼會不敢查一個從七品小官之女?
再往上一查,原來禮部典制主君的主君,出自京城世家白家,自小在白家太君膝下長大。
但單憑白家,也壓不住一個三品官員啊!
於是這就又扯到白家三房主君的母族沈家。
看到沈家,許杏染心道穩了,繞回來了,一開始姜予定的計劃裡就有沈家一環。
沈家地位是夠了,但畢竟涉及命案,沈家當朝的幾個女官手也伸不到能威脅京兆伊的地方。
但沈家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東宮皇儲的側君沈白州。
沈白州被姬寒宜蠱惑,畫出原主的私章圖紙給姬寒宜,作為交易,姬寒宜幫忙壓下那個案子。
後來沈白州又在東宮藏了一些,由雍王府那位極善模仿字跡的侍君偽造的、帶有原主私印和前禁軍統領私印的謀反書信。
就是憑借這些書信,原主才會一敗塗地!
串聯起一切,許杏染興沖沖的去找人。
幾天後,京兆伊府外響起擊鼓聲。
當京兆伊一身官服踏著燭影月輝走到堂上,就見幾家人站在眼前,一齊狀告禮部典制之女謀殺他們家的女兒。
聽到那個名字,京兆伊一愣。
然後幾家人開始敘述,才知道原來幾個紈絝早幾年就各自有齷齪,但都面上友好。
直到最近才愈演愈烈,這回鬧到翻臉不說,甚至還動了刀劍。
禮部典制的女兒發了狂,居然把其他幾個紈絝全殺了!
不管是禮部典制之女還是被殺的幾個紈絝,都是京兆伊當年查到的害死她長女的人,因此驟然聽到前後事件,京兆伊的第一反應是欣喜。
這回是這幾家自己內訌,怪不到他身上,為避免遲則生變,京兆伊熬了一夜,火速處理完案子程到禦前。
一同陳上的,還有兩年前她長女的案子。
京兆伊有預感,這次的事不是意外,如果想讓長女的死有個結果,必須順勢鬧大這件事,因此她不僅放百姓圍觀審堂,還讓家僕連夜四處宣傳。
這一次上朝時,女皇再度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