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 fais des choses incroyabes!”
“辛苦了辛苦了。”
幾人又掉轉頭去看兩個新生兒。
紀禾眼皮浮腫喉嚨像口萬年枯井,一聲氣半天才喘上來。
陳祈年握住她的手,抵著她額頭,一個勁親她的臉龐和眉眼,活像老獅子舔舐自己剛出生的小獅子。
紀禾無力地笑:“疼...”
陳祈年茫然睜眼,這才意識到自己緊緊捏著她的手,捏得她手骨都泛青,彷彿一隻奄奄一息的小鳥雛。
他連忙松開,捧到嘴邊吻著揉著,嗓子眼像被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
紀禾抬手摸了摸他的臉。
陳祈年這才貼過去說:“...你受苦了。”
紀禾啞聲說:“這個苦值得。”
不遠處的幾人圍著護士懷裡的孩子團團轉,發出陣陣驚嘆。
紀禾說:“讓我看看。”
兩個孩子抱到她左右兩邊懷裡,望著他們紅通通又皺巴巴的小臉時,她眼淚幾乎比方才還洶湧。
“他們怎麼這麼醜...”紀禾哭著說。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費這麼大勁,疼得死去活來就生下來這麼兩個像小老頭一樣的醜東西。
屋裡人都笑開了。
紀禾看了又看,止不住哭泣,陳祈年坐在旁邊抬指抹去她淚水,往她眼角處吻了下。
“奇跡...”她淚光朦朧閃爍,輕笑著說,“是奇跡...”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奇妙得難以言喻。
當他端望著他們時,就好像第一次實驗成功,看著自己萃取出來的結晶,閃亮、璀璨、神聖...
升級成當爸爸,在這一刻顯得尤為不真實。
陳祈年伸出手指點了點大滿和小滿的臉。
兩個孩子睜著黑亮的雙眼,在小床裡縮動著,好似兩顆甜豌豆,兩只柔軟無骨的小蠶蛹。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大滿,眼裡浸滿笑意,輕聲說著:“...是爸爸,以後除了媽媽,你們就是爸爸在這個世界上最愛最愛的人了。”
“媽媽在那。”他看眼於床上安睡的人,在月子中心住了這麼幾天,她的氣色逐漸恢複。“是不是很好看?媽媽在睡覺,我們不能吵醒她。”
大滿細聲細氣地噫了一聲,他又笑:“媽媽當然愛你。”他騰出一隻手撓了撓小滿的臉,“還有你。”
紀禾其實早就從深沉無夢的睡眠裡醒來了,餘光朦朧暼去,月子中心選的是最好的,月嫂個個拔尖兒,配套設施完善,入住的這間房堪比總統套,她這幾天住得是相當舒適安逸。
落地窗外是如詩如畫的森野河流,葳蕤碧色氤氳著孟夏的漫漫日光。
陳祈年身形落拓,抱著孩子眉眼噙笑萬分寵溺的模樣,令她鼻尖不自覺泛酸。
她吸了聲氣,陳祈年見著了,將大滿放回小床裡,貼到床邊給她抹淚,柔聲問:“怎麼了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