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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躺在床上,紀禾很晚都沒有睡著,心裡胡亂想些有的沒的。
如果沒輟學,那她這會兒就該準備念高三了,明年這個時候,也將迎來改變命運的高考;如果她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只升不掉,那興許也能蟾宮折桂呢。
只可惜一切都是如果。
做學生好像是很久遠以前的事啦,但明明過去也不到三年。教室、作業、廣播操、上課鈴下課鈴...那些學生時代的符號和片段就像河面的水紋,一漣漣地淡去,消逝在了水裡,如今回想起來竟恍如隔世,彷彿她所有與學生時代相關的記憶,都停留在了送陳祈年去開學的那天。
那天驕陽熱烈,蟬鳴不止,操場邊的老白樺被風吹得簌簌作響,教學樓在九月的驕陽下蓬生著殿堂級的聖光,頂端的紅旗宛若一隻盤旋飛舞的金鳥,外牆上“自強不息厚德載物”八個方楷大字的校訓氣勢如鐵,嶄新如血。
不知道是不是回憶的美化作用,連校門口那個向來惡聲惡氣的老門衛都有著一張和藹可親的臉。
但說到底這些都和她無關了,她已經走在了另外一條道路上,未來遙遠而模糊地懸在蒼白的想象裡。她又想起白天查理蘇說的那番話。
——紀小魚,別灰心,光終究也會落到你身上,讓你燦爛一場的。
——雖然我不知道會在日後何時、又以何種方式呈現,但我知道你就是會擁有一個繁花似錦的將來,因為你是我見過最棒的人。
會嗎?
快看完的《卡拉馬佐夫兄弟》沉甸甸地壓在胸口,令她生出種踏實安定的感覺,就好像未來清楚得有跡可循,就好像真實地走在陽光燦爛繁花盛開的大道上。
會的,她抱緊了書在心裡對自己說,一定會的。
十六歲在一場迷夢裡結束,夢境的內容像大霧,在她睜眼醒來的那刻就散得無影無蹤,只記得一個聲音不斷傳來,由遠及近,彷彿山谷的回響。她鼻尖發癢,尋跡而去,恍惚看到兩盞流星墜落窗前,螢火蟲似的亮著。
旋即她就發現,原來那是查理蘇的眼睛。
“紀小魚,紀小魚!”查理蘇在窗前探出腦袋,拈著條小草枝輕輕撓著她鼻子,壓低氣音喊她。
窗外月色如爛銀,點襯得他面容清癯,雙眸飛亮。
紀禾揉著眼睛說:“查理蘇?你不睡覺,又來幹什麼?”
“你先出來,我再告訴你。”
“很晚了。”
“我有驚喜送給你,你先出來呀。”
“...好吧。”
紀禾從廚房後門出去,看見查理蘇站在一輛單車旁邊,手上空空蕩蕩,她說:“你的驚喜呢?”
“還沒到揭秘的時候呢。”
查理蘇從口袋裡拽出條黑布,紀禾見他要蒙過來,忙退後一步:“你想幹嘛?”
“放心,不是劫色,你相信我啦。”
“......”
查理蘇仔細蒙上了她的眼睛,又牽著她坐上車。紀禾坐在後座上,感覺到單車平穩地向前疾馳。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