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宿敵,有著不能在一起的世仇,最初,她只是想要他不用因為她膽戰心驚,他好好走自己的康莊大道,可他一次次的為她改變方向,況且,她愛他。
晚上,程宿空環抱著宋彷入睡,第一次,這個房子出現了它應有的女主人。
早上程宿空被安安扒門聲吵醒,將被子往宋彷的身上又蓋了蓋,出門給它倒狗糧,昨天一切說開後他讓助理買了狗糧還有狗窩送來,不然安安早就餓的哼唧著叫了。
揉了揉它的頭,起身去洗漱,看了看時間還早,就簡單做了頓早飯在鍋內溫著,又返回臥室輕吻了下宋彷才離開去往公司。
溫馨歡快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這時宋彷回國已經五個月,可變故來的讓人觸不及防。
安安死了。
宋彷帶著安安去公園散步時不知道它舔了什麼東西,晚上九點開始嘔吐不止,宋彷和程宿空將它送去醫院的時候醫生只是搖了搖頭。
它的體溫漸漸消失,宋彷卻還是握著它的一隻爪子,像是要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它,程宿空一直在一旁關注著她的狀態。
可是很奇怪,沒有任何情緒失控的症狀,甚至連悲傷都沒有。
她只是在一遍一遍地呼喚著安安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直到最後,安安的身體變的冰涼,就連宋彷握著它的手都失了溫度,她才啞聲開口“火葬吧。”便不再看一眼起身等在室外。
等到將安安的骨灰盒拿回家時已經淩晨一點,宋彷將它安放到了媽媽的房間。
第二天,程宿空沒有去上班,一定要在家中陪著她,眼中滿是擔憂的神色。宋彷說自己會讓易歡來陪自己,他不太相信,聯系易歡確定了真實性才離開,可下午不到五點就出現在家中。
就這樣一天兩天三天…他逐漸放下心來,在新尼地時她的病情其實自己不太瞭解具體治癒到了什麼程度,但看著她真的沒有再出現四年前那樣驚險的情況,他相信,彼得醫生不虧是世界聞名的心理醫生。
今天天氣很晴朗,陽光雖明媚但不炙熱,國內已經進入了秋天。
宋彷將前幾天就書寫好的幾封郵件設定成定時狀態後,獨自啟程前往老宅。
來到她幼時的臥室,她將床上的罩布隨意揚起丟棄在一邊,有條不紊地將手中的攝像機開啟擺放成對準床上的方向,躺了上去。
她在媽媽的臥室裡找到了當時消失的那把匕首,此刻拿著它,毫不留情地在手腕處割了一刀又一刀,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也被滴上了血,直至失力後匕首掉落在床下。
可是她感受不到疼痛,她只覺得釋然,恍惚間好像看見了外公和媽媽牽著安安一起來接她,要帶她一起回家。
11月15日,宋彷死於宋家老宅,現年25歲。
下午,正和客戶簽訂合同的程宿空一陣心悸,他皺了皺眉強壓下這股不適,可痛感更加快速的席捲而來,他感覺到不妙,緊急讓助理接替自己繼續簽約,趕往地下停車場,期間撥打宋彷的電話無人接聽,又緊接著聯系易歡,被告知今天宋彷沒有和她在一起後,不敢相信一般又問了一遍“沒有在一起?”得到了更加確定的回答後,他的心都涼了下來,耳邊易歡還在追問著“怎麼了,怎麼了。”他已經來不及回答,匆匆將電話結束通話後就往家裡趕。
可是家中沒人。
程宿空不斷地在大廳中來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可是等到他趕到的時候,他心心念唸的人已經是一具屍體。
奔上二樓,他將房門一間間開啟,直到終於看見了宋彷…
眼前的人平躺在床上,嘴唇泛著烏白,臉龐蒼白地幾近透明,身下的床墊也已經被血浸染了大半,就連衣服上都沾著星星點點的血。
他雙腿軟的幾乎跪地,撲上前試探著她的鼻息,手指用力摁著她的脖頸大動脈處想要感知到哪怕是一點點的跳動,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她的身體已經變得冰冷。
他不斷地抬起她未受傷的那隻手貼合在自己的臉頰上,幻想著能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手中粘膩,就連當初他為她祈求的紅繩在她腕間都被染上了鮮血。
他再也忍受不住,將宋彷摟進懷裡,痛哭出聲,他不應該大意的,他就應該在她身邊好好守著她,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