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眠道:“既如此,那我便派人去問問他們現在何處。”
霜月上前一步:“少夫人和衛姑娘先說著話,我去吩咐人打聽。”
衛箬箬目送霜月離開,又回頭轉看朝眠。上次跟朝眠接觸過後,其實她還挺驚訝的。
宋淮柏是什麼樣的人,衛箬箬從小就清楚,做出寵妾滅妻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也不意外。
在衛箬箬曾經的想象裡,那位顧家五姑娘,宋家少夫人,人微言輕,謹小慎微,不該是明朗的,不該是得意的,甚至不該是聰明的。
上次見面,朝眠徹底推翻了她的想象,原來這個人漂亮明媚,腦子靈光,且能說會道。
衛箬箬暗嘆一聲,愧疚湧上心頭,她知道,或許是她害了顧惜言。
宋淮柏喜歡她,可她鐘意的另有其人。宋淮柏又貴為丞相之子,她不好推拒,好在,三年前先皇突然下了一道賜婚文書,替她化解了這道難題。
所以那時候,宋淮柏來找她,她委婉的表示,自己不會給人做妾,他們之間絕無可能了。
不多時,煜臨苑的小廝前來傳話,說是丞相請少夫人前去品茶,朝眠聽完就帶著衛箬箬一起去了。
路上,朝眠問小廝:“夫君可也在煜臨苑?”
小廝答道:“是,大少爺也在。”
朝眠猜到了,衛箬箬笑著說:“宋大哥和宋相真是關系親厚,同我家那兩個哥哥一樣,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有商有量。”
這話只是恭維朝眠,現在誰人不知,丞相府就是宋淮寧的一言堂,但在人家妻子面前,再蠢也不能貶低人家丈夫。
煜臨苑重新擴建修繕過,比冠華苑要大許多,山水草木的放置也極有講究。
宋家兄弟坐在園子裡的涼亭下,宋淮柏平時要是裝模作樣,也是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可現在偏偏和宋淮寧待在一起,就只能淪為魚目。
陌上公子太耀眼,或靜或動,皆都舉世無雙。
衛箬箬不由呼吸一滯,面蔓霞紅。
“夫君!”
朝眠揚聲喊罷,兄弟二人齊刷刷看了過來。
宋淮柏整個人愣住,目光呆滯地望著衛箬箬,等人到跟前了,才猛然回神,狼狽地收回目光。
宋淮寧看著他們,微微牽起唇角。
衛箬箬行了一禮,柔聲道:“見過宋丞相,宋大哥。”
宋淮寧不應,目光鎖定在朝眠身上,反是宋淮柏像個毛頭小子,面紅耳赤道:“衛妹妹不必多禮,快請坐下。”
衛箬箬心裡不悅,擔憂地看了兩眼宋淮寧,她為了與宋淮柏避嫌,特意繞到朝眠身側,坐在朝眠和宋淮寧中間。
朝眠挨著宋淮柏坐下,她好久沒見到宋淮柏了,裝出一副想念又歡喜的樣子,一句接著一句,問:“夫君這幾日吃得可好?睡得可香?上朝累不累?為妻不求你加官進爵,只要你每日快快樂樂,平平安安,萬不能勞累身心。”
宋淮寧的目光陰沉而輕悄,一眨不眨地盯著朝眠後腦,以至於為什麼沒看她的臉,那是因為這人自從坐下來以後,正臉就沒對著他。他把人叫過來,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添堵的。
宋淮寧好整以暇,看向宋淮柏和衛箬箬:“早聽聞大哥與衛姑娘私交甚好,今日再會,不敘敘舊麼?”。
朝眠偏身,總算願意給宋淮寧一個側臉看了,所以宋淮寧又將視線轉向朝眠,陰鷙之下,眼底暈開一抹相駁的柔和。
衛箬箬臉色聚變,強撐微笑道:“丞相說笑了,那都已經是兒時的事了。”
宋淮寧若有所思,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朝眠頓了幾秒,才一臉惱怒地看向語氣滿含惡意的男人。
“淮寧,莫再說這些不相幹的事了。”她暗示宋淮寧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