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實話,她很佩服跳窗逃走的人,孤注一擲的勇氣很難得,起碼他們沒有放棄希望。
朝眠思緒萬千,突然看向宋淮寧和宋映微,輕聲道:“宋姑娘,宋公子,我還有一事相求。”
宋淮寧看向朝眠,目光低沉,像是要把朝眠穿透。
朝眠道:“回到京城,還望你們緘口不言我會煉丹的事,我家裡人不知道我會這些東西。”
宋映微不理解:“你既有這番手藝,為何不告知家裡人?”
朝眠故作為難:“我有自己不能說的苦衷。”
宋映微雖不清楚朝眠說的苦衷是指什麼,但還是認真保證道:“我定會收口如瓶。”
朝眠嘴角輕揚,又看向宋淮寧。
宋淮寧的眼神好似沒有情緒,只有冰冷和麻木。
朝眠心中一驚,這不是良善之輩會有的眼神,最後,她看見宋淮寧微不可尋地點了點頭。
房中久久無言,安靜的要命,朝眠自以為隱蔽地瞥向宋淮寧,卻被他一抓一個準。
朝眠也不覺得尷尬,無聲朝他笑笑。
凡是神仙下界歷劫,靈固都會親自撰寫命簿,神仙的命簿每隔三年會有一個明確的行跡載錄。
朝眠下界之前,趁夜偷溜進宗命閣,想看看自己的命簿,心中好有個準備。但沒想到裴頃的命簿和她的命簿放在一起,朝眠想著知己知彼,所以把裴頃的命簿也草草翻了一遍。
她記得,裴頃作為宋淮柏的最後幾年人生裡,遭受的大部分苦難,皆來自於他的一位庶弟。
朝眠扣著雙手,腦中掀起風暴。
那她無論如何,也要把宋淮寧救下來,萬一他就是那個庶弟呢?凡是跟裴頃作對的,她都得幫上一把。
中午,黑兔妖送來了飯菜,豐盛至極,色香味俱全,可沒有一個人下口。
至於為什麼?
朝眠不吃葷腥,妖怪送來的膳食全是葷腥。
宋淮寧沒說為什麼,但朝眠從他的表情中推測,這人戒備心太重,擔心妖邪在膳食中做手腳。
剩下三個人則宣稱自己不敢吃,害怕食物裡混了同類,就算沒有,那些妖怪的鍋肯定也蒸炒過,光是想想都要噦了,怎麼還會有胃口吃。
下午,柴房一派寂靜,朝眠閉目養息,卻忽然聽到從遠處傳來的一陣腳步聲。
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浩蕩一群。
隔了一小會兒,柴房的門被推開了。
男妖大搖大擺走進來,屈尊降貴瞥了一眼柴房的環境,嫌棄地皺眉。
這廝身後還有兩只大妖,一男一女,皆是人形,女妖朝眠昨晚見過。
剩下那些妖物,皆都長得奇形怪狀,除了兔妖,還有老鼠,貓頭鷹,癩蛤蟆,鳥......
動物特徵出現在他們外露的面板上,一眼就能看清物種,形態有的可怕,有的惡心。
屋子裡五個人,朝眠淡定,宋淮寧戒備,剩下三個皆被嚇得臉色青白,喉嚨失聲,連呼吸都僵住了。
朝眠護住兩個女孩子,看向男妖問:“公子到此作甚?”
男妖笑道:“妖奴請你不來,只好由我親自來請。”
他摸著下顎,左右環視屋裡的人,目光頓在宋淮寧臉上,男妖微微驚愕。
半響,他又將視線投向宋映微,笑裡淫邪,低笑著說:“這批貨,不僅資質上佳,就連皮相都是頂好的。”
朝眠肩膀處一疼,宋映微原本虛放在朝眠肩膀上的手,在極度恐懼緊張下,不自覺攥緊了,微微發著抖。
這淫妖,當真可惡。
朝眠側側身,將宋映微完全擋住。
宋映微還有半個額頭露在外面,朝眠凡身才十五歲,身高沒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