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靖安若和禾穎離開了茶樓,行至中途卻忽然停了下來,靖安若道:“小徑,怎麼不走了”
小廝模樣的小徑開口道:“車被人攔了。” 靖安若聽他語氣毫無波瀾,心下頓生疑惑,伸手掀開簾子一探究竟。只見沈知衡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身姿挺拔地立在車旁。
沈知衡微微仰頭,目光柔和地看向靖安若,輕聲說道:“如今想見阿若一面,可真是難啊。我幾次去府上尋你,卻不見,今日碰上了靖氏的車馬,就想攔上一攔碰碰運氣,可巧就見著了。”
靖安若聽他說的悵然,不由失笑,下來馬車與之同行,吩咐小徑與禾穎歸去。
沈知衡道:“近來,你可是在躲著我”
靖安若道:“世子是這上京許多少女的夢,阿若又怎會存心躲著,不過是世子來的不巧罷了”
沈知衡望著靖安若,眼眸竟含絲期待道:“那許多少女中有沒有阿若呢?”
靖安若不敢看他的眼睛,猶疑道:“我…”退了親事她和他就不可能了。
又何必聽到已有猜測的答案,沈知衡搶先到道:“其實我今日來,只是想見見阿若,順便告知你舅舅的訊息”
“舅舅?”那日與舅舅安餘笙一別,再無音信,諸般真相顯露,那顆遍體鱗傷的心,又如何面對親人,靖安若萬般擔憂卻不知如何安慰。
沈知衡緩緩說道:“你舅舅接手安國公的市舶司後,首要任務便是拔除江城太守李志這顆毒瘤。他羅列出江城太守眾多罪狀,不僅貪汙受賄、剋扣過往商船,還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李氏黨羽被連根拔起,再無翻身的餘地。”
“舅舅向來是個富貴閑人,如今竟也如此雷厲風行嗎?”靖安若滿臉驚訝,她與舅舅分別不過一兩個月,這變化著實驚人。
沈知衡目光深邃,微微點頭道:“人都是會變的。”
靖安若疑惑地問道:“你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沈知衡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還記得在江城河道,太守李志那箱賠罪禮嗎?其中一些帶有官印。我與你舅舅做了局,坐實了江城太守貪墨皇室貢品的罪名,讓他再無翻案的可能。不久之後,你舅舅便會入京向陛下陳情。”
她抬頭看向沈知衡,眼中滿是熱切,“謝謝你告知我舅舅的訊息,謝謝你為我奔走”
沈知衡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溫柔,道:“你我何需言謝”
他這般坦率自然,令靖安若愈發侷促不安,微微低下頭,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猶豫著說道:“你…能為我約見宸王嗎”
沈知衡微微一愣,隨即道:“宸王選妃在即,我想這個節骨眼不宜見他”
靖安若道:“我知道,所以才請你牽線,他欠我妹妹若雪一個名分”
沈氏從不站隊皇家子弟,他若與宸王有了聯系,眾人少不得一番猜測,但阿若有求與他,他必然辦到,輕聲道:“我知道了,我去安排你等我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