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風原是靖若雪的嫁妝,她得知被靖安若搶走後,頓時大發雷霆。那原本就嬌豔的臉蛋此刻因憤怒而漲得通紅,她猛地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瓷器破碎的聲音在房間裡格外刺耳。
“她靖安若欺人太甚!這披風本就是我的嫁妝之物,她怎麼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搶走!”靖若雪咬牙切齒地怒吼道,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餘氏在一旁看著女兒如此生氣,心疼不已,眼眶也紅了起來。她輕輕拍著靖若雪的後背,柔聲安慰道:“雪兒莫要氣壞了身子,這靖安若自恃是原配所出,向來不把咱們母女放在眼裡,這次定是故意為之。”
靖若雪聽了母親的話,心中的委屈更甚,淚水奪眶而出:“母親,她這般羞辱我,我怎能嚥下這口氣!我一定要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餘氏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沉思片刻後說道:“雪兒放心,為娘定不會讓你白白受此委屈。你父親雖然平日裡對這些瑣事不太上心,但到底疼你多些,他不會坐視不管。”
說罷,餘氏便起身前往靖淮谷的書房。她蓮步輕移,但心中的焦急卻難以掩飾。到了書房門口,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深吸一口氣,才緩緩敲門而入。
靖淮谷正在書桌前處理事務,見餘氏進來,微微皺了皺眉:“夫人,有何事?”
餘氏眼中含淚,走到靖淮谷身邊,輕聲抽泣起來:“老爺,您可要為雪兒做主啊!”
靖淮谷放下手中的筆,看著餘氏問道:“雪兒怎麼了?發生何事如此慌張?”
餘氏蓮步輕移,款擺腰肢走到靖淮谷身邊,未語淚先流,她掏出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角並不存在的淚花,抽抽噎噎地開口,將披風之事添枝加葉、繪聲繪色地訴說起來。話語間滿是對靖安若的嫌惡與怨懟,那語氣彷彿靖安若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老爺啊,您可要為雪兒做主啊!今日那阿若的所作所為,實在是過分至極!雪兒視若珍寶的嫁妝披風,她竟毫無顧忌地仗著自己大小姐的身份硬生生地奪走,絲毫不念及姐妹情分。您也知道雪兒向來臉皮薄,這讓她在一眾僕從面前情何以堪,今後還如何在府中立足啊?老爺,阿若這般肆意妄為、囂張跋扈,若不加以懲處,往後這府裡豈不是要被她攪得烏煙瘴氣?您可得好好管管她,給雪兒一個交代,也讓這府中的上下都知道,這家裡到底還是有規矩、有王法的。”
靖淮谷聽著餘氏的哭訴,眉頭漸漸擰緊,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他雖知曉家中妻妾子女之間難免有些齟齬,但此事涉及到大女兒的驕縱和二女兒的顏面,確實不能等閑視之。
“夫人,莫要哭得這般傷心,此事我自會調查清楚。若是阿若真的如此無理取鬧,我定不會輕饒。”靖淮谷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一家之主的決斷。
餘氏心中暗喜,卻仍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輕輕點頭:“老爺說得是,妾身也只是心疼雪兒。只盼老爺能早日還雪兒一個公道,莫要讓她再受這等委屈了。”
靖淮谷聽了餘氏的一番哭訴後,心中對靖安若的行為産生了不滿。他一向寵愛靖若雪,自然不願意看到她受委屈。
晚上,靖淮谷將靖安若叫到書房,面色嚴肅地問道:“阿若,聽說你昨日在瑞錦坊強行拿走了你妹妹的披風,可有此事?”
靖安若心中一驚,她沒想到餘氏母女這麼快就告了狀,但她並不懼怕,挺直腰桿回答道:“父親,瑞錦坊是我母親的陪嫁,就算我取了件披風又怎麼說是妹妹的呢”
她看著靖淮谷,繼續說道:“如今母親雖不在了,但她的陪嫁也理應由我來掌管,我取披風不過是為了禦寒,並無他意。”
聽了靖安若的話,眉頭微微皺起,他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阿若,為父知道你心中委屈,但餘氏畢竟是你的繼母,你也應該尊重她。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以後不要再為這些小事起爭執了。
靖安若聽聞此言,心中滿是不服與憤懣,她緊緊攥著衣角,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父親,女兒一直都在努力尊重她,可她和妹妹何曾尊重過女兒?自我母親離世後,這府裡的大小事務她們母女二人都要橫插一手,如今連母親的陪嫁産業都要據為己有,女兒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怎就成了過錯?”
靖淮谷的臉色愈發陰沉,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斷靖安若的話:“夠了!阿若,你不要再說了。為父已經決定,瑞錦坊的經營權暫時還是由餘氏掌管,你莫要再去尋釁滋事。”
靖安若難以置信地看著靖淮谷,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倔強地咬著嘴唇,不讓淚水落下,質問道:“父親,為何?您為何如此偏袒她們?就因為她是繼母,我便要處處隱忍退讓嗎?”
靖淮谷被靖安若的反問激怒,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目圓睜地吼道:“放肆!阿若,你怎敢如此跟為父說話?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靖安若心中一片悲涼,她知道此刻與父親爭辯已是無用,便強忍著淚水,屈膝行禮道:“女兒謹遵父親教誨,告退。”說罷,她轉身快步離開書房,淚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