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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無波1
經過些許日子的調養,靖安若的身子也漸漸好起來,頸間卻還是一片青紫之色,她眼神中透著一絲憂鬱與迷茫。父親已知她尚有一樁婚事,為何還要治她於死地?若是無她,何人履約,或是父親另有他的打算?不問緣由、不究其根,一言便認定她不堪,靖安若不敢把身家性命託與宗族,婚約或許是一契機。
靖安若的婚約物件,長慶候世子沈知衡,聽聞靖安若歸來,倒也送了些禮物來,聽聞靖安若還在調養之中,無非是送些人參、藥材類寧心靜氣的,時時聽聞靖安若卻也並未見著。長慶候榮耀是戎馬一生換來的功勳,長慶候常駐邊塞,顯少居於上京,世子沈知衡一年前回來卻也顯少外出,外人對於那世子的瞭解,也只是寥寥一句“不良於行”。
連心湖的芙蕖甚好,林曦邀約遊湖,碧波之上,清風微拂,香氣沁入心脾,早有三三兩兩男男女女泛舟湖面,或是嬉鬧戲水,或是才子佳人吟詩作對,一時之間好不熱鬧。林曦早已定了船,只待靖安若來此,便開始遊湖,現下稍熱,女子早已著了更為輕薄的雲煙紗,此刻的林曦身姿更為曼妙,靖安若今日著了一身微粉,比起林曦的輕薄略顯幾分厚重。靖安若赴約,林曦欣喜地迎上去,眼睛亮晶晶地說:“我擅自做主,將你在梁城一事,告知於伯父,只怕你惱了我,不肯來呢?”
靖安若方知,近日歸來,乃是林曦促成,她雖是好意,靖安若卻幾近送了性命,靖安若心中有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略帶苦澀的笑容,說:“阿若身子抱恙,多日不見,倒讓阿曦多心了。”
只待要登船,忽聞一人來喚:“小姐們有禮了,敢問哪個是靖侍郎家的?”來人僕從打扮,看著是顧長侍那般的練家子,說話間言辭得當,眉眼盈著笑意,比顧長侍多了幾分人情味,這人看著面生,不知是誰家的,靖安若與林曦對視一眼,便應了聲:“我是。”那人道:“小的是長慶候府的世子爺侍從,聽聞小姐今日也來了,我家世子覺得也該見上一見。”那人不良於行,今日竟也湊個熱鬧,眾人不由覺得新鮮,卻也識趣地不湊熱鬧。靖安若不忍掃了林曦的興,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卻聽林曦說:“我們姐妹聚時也多,你且去。”靖安若說:“姐妹們,阿若失陪了。”
林曦低低問她,臉上滿是好奇之色:“這位世子爺,顯少出來,你如何識得他?”靖安若微微低下頭,眼神有些黯淡,說:“我這次回來才得知這是阿孃在時定下的親事,之前也並沒有見過。”林曦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們家為何這等大事也不曾告訴你?”靖安若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我們家內裡都是餘氏做主的,她是若雪的娘,並不是我的,如何會注重我的事?”眼見姐妹一一上了船,靖安若眼神關切地看著林曦,說:“阿曦,你且去與姐妹遊玩,不必顧我,晚些時候未見,各自回家便是。”林曦上了船,女孩們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說的無非是一些女兒家的話,有人問了一句:“不知這沈世子是何等樣貌?”江沁夢帶著一絲憧憬的神情說:“聽聞家裡的哥哥說,樣貌也是極好的,只是不良於行,萬分可惜。”林曦眼睛一轉,笑著說:“沁夢的哥哥也是神仙般人物,得他一句相貌極好,那必是極好的,我看阿若往那湖心亭方向去了,若是好奇,等船劃過去窺覷一番如何?”江沁夢臉上泛起紅暈,臊道:“阿曦也不害臊,這辦法也想的出來。”林曦佯怒地撅起嘴,說:“你不是個好奇的,別看!”江沁夢亦是玩笑道:“好姐姐,沁夢錯了,給我看嘛。”一時之間船上嬉笑啼罵,熱鬧非凡。
道路彎彎,木柵曲折往複,那僕從將靖安若引至芙蕖正濃處,只見一白衣公子,一頭墨發用一根絹綾隨意挽起,星眉劍目,五官精緻如琢,唇瓣微微上揚,似是透著幾分涼薄,深邃的眼眸又淺含笑意,讓人不知是何情緒,修長的手指執著一盞茶淺酌,這般好看的人竟坐素輿之上,即便禾穎早已告訴她,沈世子不良於行,以後見了別驚訝,靖安若還是忍不住微微睜大雙眼,眼眸中難掩惋惜之情……
靖安若的神色盡數落入沈知衡眼中,他平靜無波地看著她,緩緩道:“衡備了消暑的茶水,阿若嘗嘗,可還合口味?”靖安若淺酌了一口,入口甘甜,除了茶香外還有淡淡的清爽,“這樣的茶我也是第一次喝到,如何泡製?”沈知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說:“這裡芙蕖深處,卻不見蚊蟲,細看之下竟有銀丹草,煮茶之時便順手丟了些進去。”這銀丹草可用消熱解暑,兩兩相合竟也不沖突,可見這人心思機巧。
許是試探,許是未達目的不甘,沈知衡神情黯然,眉頭微微皺起,頗有幾分悲傷之色:“聽從母命,你我二人尚不知事,卻有一紙婚約束縛,如今衡身有缺陷,恐誤了佳人,若小姐無意於某,歸還信物,這樁婚事便可作罷。”
“信物?”靖安若一臉茫然,不知這事,信物又是哪件。那人拿出一塊稍大一點的玉環,“此物名為同心佩,與你那塊是為一體。”顏色通白,質地與她那塊一致,那塊剛好可以放進去,她只當那是母親的遺物,自也是萬分珍惜的,可不幸先是被她當了,後是被他爹砸了,念及於此,靖安若眼神有些空洞,說:“我並無玉還你,你若不喜歡我,這婚事權當從未有過。”
靖安若說的坦誠,沈知衡卻還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哦,那這婚事依舊作數,別的郎君與佳人同遊泛舟湖上,樂趣無窮,而我連折一朵芙蕖贈予佳人已屬不易,小姐當真不悔?”那人打量著靖安若,目光灼灼似有審視,這等直白語言只教靖安若臉頰瞬間泛起紅暈,覺得臉上發燒,靖安若眼波流轉,莞爾一笑,說:“人人都道賞花泛舟妙趣無窮,我卻覺得芙蕖深處景色最濃,賞芙蕖卻不見芙蕖,附庸風雅罷了,自古皆有狀元簪花之美,今日我便效仿一二,折花贈郎君。”
說罷,靖安若挽挽衣袖,露出手臂,也包括那些傷痕,靖安若彷彿毫不在意,眼神堅定地自顧自地折了一朵芙蕖,靖安若自知一切落在他眼裡,折了一朵將開未開,花蕊半吐半露的粉色芙蕖,遞於沈知衡,道:“郎君,此花開得正好,可還喜歡?”芙蕖映著靖安若的容顏與衣衫融為一色,越發映襯女子的嬌嫩甚是可人。沈知衡眼眸含笑,眼神中滿是欣喜,說:“得佳人贈,喜不自禁。”沈知衡接了花,一把拉過靖安若簪於發髻之上,捏了捏靖安若俏紅的臉,輕笑道:“簪花於美人,日日伴郎君,你若不悔,衡當不離。”沈知衡眼眸似是含著款款深情,只撩得靖安若心如鹿撞,慌亂地跌坐在沈知衡身側,還被他順勢輕薄了一把,靖安若嗔怪地啐了一口“登徒子”,然後落荒而逃,臉上紅暈未消……
靖安若走後清風即來,世子爺心情大好,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喲,世子爺桃花上臉啊!”沈知衡冷眸掃去,飛了一個茶盞過去,清風旋即一個閃身躲開,清風努了努嘴,“爺也捨得,屬下可要留著命鞍前馬後呢!”,說罷推著沈知衡往回走。沈知衡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你最近是不是太閑了?”清風暗道不妙,想溜卻還溜不得,早知道就不打趣這位爺了,果然沈知衡又道:“這人吶,果然還是不能太閑,明日你就把那靖安若的事再仔細查一遍,看看可有遺漏。”回來之後,靖安若的事,這位爺也約摸知道了個七七八八,難道這位爺在懷疑什麼……
時日尚早,林曦尚未離去,待看到靖安若,林曦連忙喚她,船上眾人嘰嘰喳喳:“阿若今日可是遲了,要罰要罰啊!”江沁夢帶著一絲期待的神情說:“阿若擅畫,罰她作一芙蕖圖如何?”靖安若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歉意,說:“經年未畫,早已荒廢。”眾人悻悻然,林曦眼珠一轉,說:“今日未曾備下筆墨,換個別的如何?”靖安若眼神有些羞澀,說:“我無甚才藝,不如給大家唱個歌謠。”江沁夢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這個新奇,快唱來聽聽!”
妾若籠中鳥,君若天上雲,
遙之念思,遙之念思,不可及。
妾若鏡中花,君若天上月。
相見相知,相見相知,何分離。
妾若夢中蝶,君若二月花,
嘆之念之,嘆之念之,迷夢裡。
妾若天上鳶,君若夜裡風,
思君暮君,思君暮君,君不知。
妾若冬日雪,君若樹上冰,
相見相擁,相見相擁,何相依。
妾若暮裡光,君若暗夜星,
感之念之,感之念之,憶點滴。
聲音婉轉,歌謠之中略有哀切 ,遠處隱隱有笛聲而和,隨著音止樂停。江沁夢好奇地問:“這並不是時下的歌謠,姐姐何處學來?”靖安若眼神有些迷離,說:“此為農家小調,妾女謠。”
遠處一船坊靠近,一人執笛立於船頭,舉手投足隱隱帶著貴氣,五官精緻柔美,眼尾一顆紅痣平添幾分妖異,眾人面面相覷,臉上露出驚訝與疑惑的神情,不知何人,又有何意,那人道:“小生無意冒犯,無意聽到歌謠,甚是熟悉,適才吟唱者是哪位小姐?”
靖安若微微欠身,神色平靜地說:“便是小女子,泛泛之音,獻醜了。”
那人笑道,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小姐之音勾起了小生的故人之思,可願登船一敘?”
靖安若心有不悅,眉頭輕皺,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道:“天色漸晚,我與公子素昧平生,恐多有不便。”
那人笑笑,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是小生唐突了。”隨即船坊漸漸遠去。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子拒絕,蕭宸弈心生不悅,臉色微微陰沉,對身邊的人道:“素生,你去問問,今日吟唱者何許人家女子?”,一道人影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