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和提臂斬空,明亞的靳闐劍循跡而沖,川影翻身躍前,踩實劍尖,凡雙手劃過,金絲浮現,看似飄軟易折,實則利比刀鋒,把惡靈的外層防禦切得粉碎。
“我嘞個老天爺,這也太帥了。”華溪目瞪口呆,“大哥二姐三哥什麼時候揹著我們把裘絲匕練出來了。”
他說著就抬起了右胳膊,想把肘柺子搭上旁人肩頭,卻倏地發覺高度不對。
姣瑜聲無起伏:“你和簡七當賭狗的時候。”
華溪收唇,半晌憋不出話:“......不是四姐,我們不就小酌怡情,大酌......”
姣瑜沒有波動,華溪落肩認輸。
少了個話癆子的日頭,還真有些不習慣。
“上鈎了。”
姣瑜輕輕一句,華溪猛然轉頭。賈楠書抽出了一成法力,把人質送到裘絲匕刀口之前,意圖在川影猶豫之瞬進行反殺。
可那數百個提線木偶離地之際,裘絲匕化作了千絲細線,橫勒切斷藍黑兇靈的操控。人質垂落,靳闐劍劍氣凝作大手,伸向那數百人。
賈楠書遭到挑釁,冷冷一哼,剎那加大法力攻擊川影,其勢兇猛、靈階之強,足以在拿下他的同時繳收靳闐劍。可事情的走勢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靳闐劍劍氣之手往下落了三尺,後立馬翻轉回來,川影雖是硬碰硬打,卻故意把藍黑兇靈引入右側——單泉溪早已佈下陣法的地方。
金玲弧鐘從天而降,為幾人再添一把力。
姣瑜踮腳離時,華溪激動欲跟,但被她半掌阻回來,“你該接應的人在後面!”
強盛紫光如日照耀,沖破藍黑怨靈的圍堵,淩寒以冰作盾,擋避毒液偷襲。
簡七出靈向遠方,華溪與他對一個眼神,立馬揚起了嘴角,“好啊好啊,趁我去前線探查情況,你們幾個竟就這樣把計劃定了。”
見人齊,明亞扯丟袍氅,一閃入雲,以靳闐劍鞘為軸心,向外輸送滔滔金光。
這便是郜么宿靈六星咒的起勢。
霎時,金色的雪花紛揚揮灑,郜么六子移步走位,六個端點連成稜角紋咒,震潰數萬惡靈的自衛結界。賈楠書知道中計,想動那一成法力,卻已被單泉溪的陣法徹底壓制。
而兇靈受創的動蕩波及範圍裡,無辜人質被宿靈六星咒保護,雖無法得救,卻擺脫了賈楠書的控制,暫時安然無恙。
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要救人質,但不是讓其完全脫離危險。要試藍黑兇靈的能耐,卻並不強行猛攻。
當然更重要的,是牽引賈楠書的注意,讓被困墨死澤的三人有機會破境而出。
“都用上宿靈六星咒了,卻還要天淵梧闕作輔,才能抵抗我一成法靈。”賈楠書不屑地笑,“偏偏就這一成,就能把你們十六萬大軍逼退十裡!”
兇靈沖竄,如破碎的天罡碎片,波勢幾近萬斤重,單泉溪不得不借助聖軍的承託,才勉強立穩了身。
但他站得穩,聖軍可以合力抵擋,郜么軍也沒有受到更多波及,罔清魔界的地面卻成堆成覆地崩碎。
零零散散、千萬裡相傳的哀嚎聲起,魔族數萬百姓遭受無妄之災,鈞琺想救,卻無法憑用一人之力完成。單泉溪要說什麼時,雲霄處的玖斛開口了:“用風颯天瀾。”
蔚邇莘沒說話,默了片刻,以行動應允。
天淵三聖合力推靈,送風颯天瀾落地,為魔族百姓隔開一道深厚的保護屏障。
“你們開始悔過自新了?”賈楠書冷嘲熱諷,“一次風颯天瀾可要耗盡你們數萬年靈力,單琮畢不在,單泉溪能替,卻沒法完全代替。如此耗心耗力凝成的強招,就這麼給了魔種,不覺得可惜?”
鈞琺一聽,火冒三丈:“你爺爺的算哪根聰?無非就是學了點楠樹靈族的禁術,偷了我天淵的除魔鼎,小小書侍才有機會站到我四聖面前,卻還是以這副豬狗不如的惡臭樣,我呸——”
尾音未完,賈楠書徹底暴怒,惡怨邪氣化出無數傀儡兵,發起進攻。
單泉溪本想化陣阻擋,可招式才出一半,就被傀儡兵氣撞退五裡地。
鈞琺身快,一把抓起單泉溪,聖軍列乾霄天罡,這才能與傀儡之靈抗衡。
“竟會這樣。”單泉溪喘著大氣直身,“他竟把風黯、秦梟子、甚至更多我們知道或不知道的一切靈物的法力都吸收了。”
郜么軍齊整凝靈,注向聖軍,加固防禦。強強相抗,雙方皆有士兵損傷。
令人驚異的一幕發生了。
賈楠書的傀儡兵明明受創身死,沒過一會兒,居然又完好無損地落回遠處。
單泉溪往前看,縷縷兇靈附在傀儡身後,隨著勁風飄遠,那末端的源頭......是賈楠書。
——這些不是傀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