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惜一把奪過,憤意逃天,眸光卻是無力的絕望。
賈楠書心疼地看她,顫聲抬臂:“我......可以抱抱你嗎?”
雁惜不答,眉目憤惱始終,仿若沒聽見。
兩條狗玩鬧一會,精力減褪,逐漸呼呼睡去。
賈楠書垂眸,把了茵了凡送回她懷裡,拂袖起身。
“羅阻印謝肅是你最後一張牌。可你為了送他出去,強破結界,靈力所剩無幾,身子愈發虛弱。別再動歪心思了,好好呆在這兒。有我在,你無需考慮自保,沒人敢亂來。想要任何,告訴我即可。”
低緩的男聲藏了失落,可兩步踏遠,他卻出乎意料地聽見她應答。
“......書哥——”
賈楠書頓住,眼眸發光,頃刻回頭。
“仙籍遴選秩序不公,應當改變。”雁惜平複情緒,冷靜下來,“你與笛濘絮合謀,以戰求利、流血犧牲、魚死網破,最終不一定有效果,卻一定會導致無辜者慘死。跟我合作,我還四界一個公正的遴選規則。”
“合作?”賈楠書頗感意外,“你要跟我合作?”
“我還沒活到四百年,都能明白此事不公。九重天還有無數活了千千萬萬年的老仙人,他們不會看不清。無非是事不關己,利益已得。這種情況要改,便只能撬動其根,把那些家夥從懶床榻上嚇起來。”
雁惜坦率:“先平亂,穩四界。我有聖劍,背後是郜么,單泉溪掌天淵司,能得聖軍之力。義理在先,強兵在後,不想改的、裝聾作啞的,就打到他們想改為止。但前提是,要改的力量得足夠大。而你和笛濘絮這樣消耗郜么的行為,無異於內鬥。”
賈楠書微微一笑,眼中興趣變濃,“合作之後,我能得到什麼?”
雁惜聽懂了,“......這麼說,你要的不是仙籍公正。”
賈楠書斂聲,“你試探我?”
他向前走,填合二人的距離,“我給你機會,讓你刨根問底。”
雁惜警惕,眉頭抬了一半,“......什麼?”
“嫁給我。”賈楠書笑容溫潤,“做我的夫人。關於我的一切,無論什麼,你都可以知道、參與。”
雁惜音冷:“這是交易?”
“若按交易算,不僅要夫妻纏綿,你還得愛我。就算不愛,也要裝出愛。久而久之,你就會徹底懂得你的心。”
賈楠書輕輕抬手,逐漸露出渴望,雁惜欲退,他的法靈卻把人困在原地。
“方才聽到你喚,我才醒悟,原來我想要的一直都在。”他細膩地撫摸她右頰,“就算讓你目睹了那場血泊,就算你恨我、怨我,在你心裡,我仍舊有分量,我們的三百年還在。”
賈楠書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我竟還恐懼。有什麼可害怕的,我本就清楚,愛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視。我們之間有情,三百年的時光豈是這一兩日、或區區一兩件事就能抹去的。何況你比誰都重感情。”
“我本不必等。”
賈楠書驚喜地注視她,“只要讓你明白我是男人,而不只是兄長,便可以。”
他一點一點湊近她,鼻子浸吸她的體香,醉入身心。
“雁惜,給我一次機會,你的身體會喜歡我,你的心也會愛上我。只要你願意,我一定會對你好,好過現在、好過曾經的千倍萬倍。你要什麼我都給,我會討好你、哄你、取悅你,怎麼做都行,雁惜——”
她動彈不得,卻再也無法聽他這一番齷齪話,只能緊閉雙眼。
因為那份覬覦之念,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紮在她的心口。
用情愈深,反噬愈痛。
他知道那份情誼對她來說多麼重要,卻仍然自以為是地訴說無盡妄念,口若懸河地幻想環環相扣的因果,用她的在乎傷害她,且不以此為傷害。
亦或許,他意識到了,但不在意。
雁惜無言再對,心比冰寒。
“我吻你一次,好嗎?”賈楠書輕聲問,愛意滿得都要溢位來了。
雁惜睜開眼,冷肅無情:“若你想用陰陽卦,就得護住付穎司。翎須羽雖與卦盤合一,但仍然缺少一股力量。”
賈楠書頓時清醒,“什麼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