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複把曦旭碑字元瞧了一遍又一遍,“仙尊,倘使戰神真能尋到陰陽卦,蕪蓬需不需要......”
妁玥緊眉。
蜀複拱手,沉重地彎腰,落下雙膝:“複鬥膽,懇請仙尊出面,邀——”
“複叔叔,您可別是為了勸玥姨上我付家,才行如此大禮吧?”
橙黃色的靈法攙起蜀複,付穎司勾著笑容,大大咧咧落地,向二人躬身:“穎司拜見仙尊、拜見堂主。”
付穎司腰間的金色符印綻放光芒。
妁玥聲沉:“你怎麼來這兒了?”
付穎司咧嘴,“‘翎須羽證陰陽,付氏人詮規序’。仙尊,為何猶豫?”
妁玥默了須臾,“你......都知道了?”
“不僅知道,還不遠千裡,離了罔清就往這趕。”付穎司故作頑皮:“仙尊,我靠譜吧。”
妁玥沒答。
付穎司瞧她嚴肅,笑道:“千餘年前,隨著初柳海漲潮,蕪蓬地陷,河海倒灌,東北集鎮受重創,仙民死傷慘重,我爹孃窮盡靈力,保下數萬性命,卻因此落下惡疾。後來,除梁同作為災後唯一的完整處,被劃到了正南集鎮,我就是在那出生的。可生了我之後,娘親沒幾月便去了,爹爹本打算替我過五歲生辰,最終也沒做到。”
“穎司......”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仙尊無故自責,也不是為了緬懷我的爹孃,而是想借此告訴您:穎司父母早去,卻從未因此過上了什麼悽慘的人生,對他們的來去,付家上下皆不會諱莫如深。小時候,我想過他們,但哪怕掉了眼淚、無論如何都見不到,也不影響我吃飯睡覺瞎調皮。我的爹孃是英雄,我敬佩他們。這麼多年,您待我如親,關心奶奶,穎司都記在心裡,甚是感激。我與奶奶彼此相依,任何一方出了事,另一人都不會好過。但,翎須羽事關四界,我們沒有理由退後。”
妁玥輕嘆,“若翎須羽真能救四界,我們自當義不容辭。”
她走向付穎司:“只是這僅為傳說,連你的先祖都不確定,我......穎司,你既來這,料是已經作好了準備。可若你要用翎須羽,將承受的恐不止是自毀情根那麼簡單,但沒人說得準。你爹孃......當年若不是他們,如今不在的人一定是我......我有自責,但。”
妁玥對上付穎司的目光:“不管翎須羽之主是誰,我作為仙尊,都應該對子民負責。翎須羽是否真的有用,得有人先涉險確認,這代價不小。而我,不能貿然讓無辜者犧牲。”
“可雁惜淩寒已經去了。”付穎司認真了許多,“於情,我不能放任朋友不管;於理——”
付穎司注目曦旭碑上的金文,“仙尊,既然曦旭碑有結界,我們何不作個嘗試。若我付穎司當真是天命之人,翎須羽便不算白費。”
妁玥仍舊猶豫。
付穎司落膝懇請:“仙尊,堂主,恕穎司無禮。我是翎須羽的主人,用不用它,是我的選擇,二位插不了手。還請重聚萬星珠陣,給我一個機會!”
蜀複左顧右瞅,凝神定心,提衣上前,與付穎司同跪:“仙尊,穎司公子所言,不無道理。”
妁玥斂息,終於鬆口:“我以仙靈護你軀體,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翎須羽。”
付穎司隆重拜謝:“穎司領命!”
萬星珠陣重現,妁玥開啟結界。
付穎司疾步向前,臨在最後回頭,語氣輕松:“仙尊,我任總長一事,你沒有徇私吧?”
妁玥以為他要說什麼,聽得是這般玩笑,迅即冷了臉:“你在質疑本主?”
付穎司抱拳認慫。
妁玥這才露出笑臉:“此行若你胡來,本主將會另擇賢才,替了你這總長之位。”
付穎司倒吸涼氣,留下一瞬不羈的笑容,滑溜跳走。
雁惜收回青瑤簪,明白妁玥是想留住仙靈,以在關鍵時刻助他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