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懸於雲端,被溫霧繚繞,含著淚仰頭,嘴巴張合,終究只在心裡默唸那個已逝的名字。
雁惜聽出那話中的追憶,垂眉緘默,下意識瞥向淩寒。
他卻早已藏起了情緒,溫和地注視她,“四界至寶本該相互感應,但如今我能與你通靈,卻沒有黎原風和晨時月的靈跡。現在的罔清處處都是大小結界,但方才我與風妍交手,發現了一處可疑。”
雁惜頃刻凝靈,指向東北方。
淩寒勾唇,“就是那。”
蝴蝶開始消散,陸潮生沉斂聲音,“萬事小心。”
“你也是。”
雁惜和淩寒最後的回應浮進耳廓,陸潮生才朝玄澤妖界地面降落,在光影交錯的位置抬起雙手。
“笛公主。”
雪狼背上的英颯女子輕扯嘴角,“只你一人?”
“魂儒朝後,阿淩他......被迫捲入了神魔的糾葛,此刻應當還被困在罔清,我沒找到。”
“那你的族人......”
“重傷昏迷。”陸潮生長嘆,“阿姐去時,用最後的靈識化結界,暫保他們性命。”
笛濘絮跳到平地,稍理衣袖,就此彎腰作揖,“若當年竺焱不入天淵,便會是我玄澤妖界之主。百萬年了,竺焱汙名終被洗清。沒想到,梓夙長老竟是龍神。王主有令,要濘絮請竺焱後人入狼世殿一敘。”
“嘭——”
天空乍現一道血汙的獸影。
“血琰?”陸潮生驚詫,“它不是從不離開絕祟嶺麼?”
蛇兵轟然露面,迅速收押血琰,侃焱朝遠處的笛濘絮行了個禮,同時不忘輕蔑地掃了一眼陸潮生。
“人魔滸氣改變,似乎玄澤之力也受了影響。”笛濘絮音沉,“妖界數族叛亂,妖獸也來摻一腳。首將不在,王主便讓鼎席大將軍出兵鎮壓。”
陸潮生未作答。
笛濘絮側頭,“走吧。”
陸潮生垂頭,嚴肅行禮,“二公主,您以妖族戒嚴令急召,我便舍了他,回到玄澤,可如今聽到的卻是引薦敘舊之事。阿淩還在罔清,可否請您代潮生向妖主稟明,一找到他,我立馬帶他回來。”
“淩將軍一事,由陸參事親自向王主稟報,便有機會傾妖族之力,去罔清帶人。”
笛濘絮話音落,狼兵就此聚攏,陸潮生微緊眉,放下手,朝笛濘絮壓了壓聲音,“公主,咱們妖界,應當沒有兔死狗烹的說法?”
笛濘絮眸光變厲,陸潮生卻面不改色,彎著假笑唇,態度順從,眼神卻不可逆。
見此,笛濘絮輕輕微笑,“竺焱是妖,蛟族也是妖。身在玄澤的每一隻靈都是妖,我們要做的,是為妖族共同的前途和未來努力。你這話,在我耳邊說說也就得了,若讓王主聽到,就算是紀殽來,也少不了苦頭,明白麼?”
狼兵皆握緊武器,氣氛一剎緊張。
“紀殽已死,可淩寒還活著。”陸潮生冷眼訕笑,已然聚成靈術,“二公主,阿姐去了,阿淩身陷危機,但你可別忘了,我蛟族少主入天淵,乃是奉了你的命令!”
笛濘絮幽微地鬆了眉,右手指頭輕挪,從天而降的束靈網便打了陸潮生一個措手不及。
狼兵早就準備好,頃刻拿下他。
“笛濘絮——”
“梓夙是龍,你們由她一手護大。如今四界亂了,妖族有妖族的打算。淩寒之事,由你自己向王主稟報!”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