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威嚴獨斷的舅父未曾出過半點岔子,向來都是做局收利的最後一人。
如今淩寒逼緊的激將法,竟當真讓他剎那失控。
為什麼。
魂儒朝發出顫動,一道血紅的光芒浮懸於空。眾人定睛後,光暈變成了血紅的圓丸。
單泉溪出靈去奪,握在手中後,恐懼地怵了怵,“柳魚族靈脈......還有、刺旋葉的氣根......”
“真正的靈旋口,在這裡——”淩寒繃緊面龐,已不知是懷著怎樣沉重的心情,向柳魚數百人消失的地面釋放靈力,催起了全新的漩渦氣盤。
與此同時,黑白畫卷再現天際。
但這一幅裡沒有旁人,僅一縷頑強的靈識跨越山海,直奔三山魂儒朝。
白霧聚散,龍墟浮現。
靈識化形,樣貌......竟是竺焱妖君紀殽。
畫面無聲,在場眾人卻能瞬間看懂紀殽眼裡的絕望和苦痛。
妖君伏首,向龍墟行了至尊叩神禮,爾後這身影消散,靈識融蓋紀殽穿過的魂儒朝地界,最終歸於沉寂。
動影結束。
“這是那股靈力最後的願。”淩寒漸覺虛弱,強撐身體道。
霎時,銀灰色的光如蒸汽揮發,迅速脫離淩寒身體,陸潮生也隨之失去強靈,四肢搖晃,踉蹌倒地。
只見那光芒自覺自主地飛向風颯天瀾,玖斛施法勾靈,沉重地嘆了一聲,“龍束迴天......百萬年了。”
蔚邇莘無言望向單琮畢。
鈞琺的呼吸越來越急,終究沒忍住:“竺焱不是惡妖麼?不是早被聖軍處決了麼?為什麼紀殽的殘靈還要帶著龍束找龍墟?單司主——”
旁觀已久的四渡峪彌爐終於開口截話:“鈞司主還沒看明白麼?竺焱一族早被龍主剔去了惡念,怎麼可能魔性大發,嗜血殘殺仙兵?龍主的龍束被他戴到死,竺焱倖存的後人誤打誤撞到了魂儒朝,才得以揭開這被你們天淵單聖主藏了百萬年的秘——”
單琮畢的墨靈頃刻震碎了幻鏡,隨後分撥,一道往陸潮生,一道朝淩寒。
華溪和單泉溪擋到二人前方。
“單泉溪,你到現在也要站在我的對立面嗎!”單琮畢勃然大吼。
墨靈加力,謝胤和謝肅出手幫華溪,溫瀾也閃到了單泉溪身後。
雁惜想動,卻實在身體麻木,微微一顫就墜向地面,落依急忙護著她。
淩寒極痛,沒有多餘的力氣表露情緒,只盯緊單琮畢,顫聲道,“靈旋口是假的,柳魚族命根上的黑靈與你有關。是你害了他們,為什麼?”
單琮畢置若罔聞,只在乎單泉溪的態度,“舅舅最後問你一遍,泉溪,過、還是不過來!”
單泉溪收緊血紅靈丹,“......舅舅,無籍靈也是靈,您不該如此看輕他們的性命。您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您——”
淵靈網瞬間困住單泉溪,束縛之力已經是天淵司內殿那時的百倍。
墨色氣流起自四面八方,以單琮畢為中心,逐漸凝成漩渦,乍一眼看去,那波紋的縱延處,像極了一個無底深淵,日光很快就被遮蔽。
“墨血蹊骷?!”單泉溪心急如焚,“舅舅、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