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懷中的縮小瓷壇也陡然飛離,雁惜眼疾、施法控制其高度,鎖於結界邊緣。
但那瓷壇聖物已有蓄勢強破之態。
“淩寒,這東西似乎受刳驌控制,勁兒太大了!”
紅著眼眶的鈴鐺引不回瓷壇,認清刳驌身後的銀光,脫口嚎啕:“原來你搏取我的信任,在我家裡停留那麼久,是為了我先祖靈軀!”
雁惜沒聽明白怎麼回事,只覺瓷壇的感應越來越強。淩寒側眼一瞥,瞧到她的神色,立馬道:“收手,讓我來。雁惜!”
聖物撞裂瓷壇,雁惜趕緊擋開碎片的彈射,踉蹌退步。
淩寒雙手合力,截斷聖物飛往刳驌的通道。
兇獸震怒,開始吸噬銀光,體積越變越大,聖物的自旋速度也越來越快。
鈴鐺要動,雁惜出言制止:“若他都沒辦法,你去了,只會連骨頭都不剩。”
“可是那隻惡鳥在傷害我的族人和祖先!奶奶,奶奶對不起,我太弱了,我沒有力量,我保護不了大家,奶奶,是我——”
“擦掉眼淚,站起來,在這守著結界,保護你的爺爺奶奶,和我的朋友。”雁惜攏臂施法,望向鈴鐺,“作為交換,我和他替你報仇,可以嗎?”
鈴鐺止住哭聲,“我答應你。”
她抬起眼眸,“但我要自己報仇。我這麼做,是因為你悄悄幫了我爺爺、護了我奶奶。這是還恩。”
雁惜揚唇,“好。”
紫光越出結界,杳藹流玉輸出七色靈氣。
鈴鐺臉色倏變,“這麼強的靈力......是仙氣?!可你分明不是仙族?!”
杳藹流玉勾勒出閃爍的五星,接替淩寒的冰靈,擋在兩物之間。
雁惜笑著回應:“或許,這世上厲害的人和事,本不必然歸屬於仙族。”
淩寒瞬地收法,在左右兩個異物中,選擇了裂碎瓷壇的柳魚族聖物。
冰靈凝盛,須臾控穩了旋轉之速,鈴鐺卻比淩寒更先作出反應:“為什麼你的法力和我族聖物靈質相同?你到底是誰?!”
淩寒懷中的護心鱗再度浮出,傾傾抖抖,與柳魚聖物並排懸立。
雁惜瞠目,“鈴鐺,你方才說,這塊護心鱗、是你們柳魚族的聖物?”
“什麼護心鱗?”鈴鐺不解,“姑娘,我雖信你不是壞人,但那是我們的東西,不準隨意打它的主意!”
刳驌咆哮,音色已由清脆靈鳥鳴變為渾震獅吼功,靈力強了數倍。
淩寒加靈防禦,隨後回頭,“小妹妹,聖物與這洞內的祖先和族人有何聯系?”
鈴鐺默了默,知道情勢緊急,卻不敢妄自開口,身後的奶奶拽她,嚴肅地點頭。
“......我柳魚族天生有一種怪病,名喚黢。犯病時,一旦受傷,血流不止,直到竭盡而死。藏洞專用來保護黢病入骨髓的族人,也有十分年長的前輩。聖物之靈守在此地,可為他們延年益壽,長命千歲。”
“但代價,就是他們永遠無法離開這裡。”
淩寒的雙手頓了頓。雁惜察覺不對,“你、需要幫忙嗎?”
刳驌的身體還在不斷膨脹,雁惜攥緊了手心,淩寒終於回答:“兇獸與這裡的柳魚族靈早就融為一體,若傷刳驌,必然會傷那些無籍靈。”
鈴鐺心懸。
雁惜心沉。
“沒辦法了。”淩寒落眸,偏向左邊,聲音簡練,“雁惜,看好他們,注意安全。”
鈴鐺悔怕急喊,“你要做什——”
“梧闕!”淩寒高聲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