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篝火旁,單泉溪拿著內丹感應,卻查不出獸主的真身。雁惜和淩寒各自坐在他旁邊。
其實三人圍成了一個圈,但只要稍微留心比量距離,會發現那二人之間足足空出了第四人的位置。
雁惜和淩寒各自以法術瀝幹衣裳後,一個把玩著遠訊鏡,看上去有些浮躁;另一個緊盯火苗,一言不發。
單泉溪悠悠浮笑。
他還是頭一次瞧見雁惜這副模樣。
裝作很忙、實則心不在焉,分明緊張、卻要強作鎮定,生怕被人瞧出了不同。
“我說、你們倆如何會同時掉進海裡——”
“有問題。”雁惜瞪著單泉溪,搶斷他的話,“海水一定有問題,否則我不可能使不出法力。”
單泉溪狐疑。
“的確。”淩寒終於開口,“我入海中,同樣察覺被某種力量壓制,封鎖了所有法靈,直至浮出水面。”
一說就說兩個、還一個比一個篤定,單泉溪抱頭後仰,不緊不慢,“那怎麼辦?又兵分兩路?”
“可以,我跟你一起。”
“可以,我與你們分開。”
兩人異口同聲,默契得讓單泉溪更想發笑。
淩寒面不改色,化出三顆銀色圓粒,“這是蛟族的靈訊丹,如有事況,捏碎即有感應。”
他遞向左側,單泉溪拿了一粒,雁惜的眼神仍在手邊鏡子上。單泉溪故意清了清嗓子,“七小姐,拿東西。”
“你不能遞一下?”雁惜踹他一腳,靈訊丹就在此時飛到她眼前。
海中的意外,雁惜和淩寒都始料未及。
從發生到結束太過突然,他們的法靈都被莫名壓制,上岸時,他們竟也異常默契地沒有提出此項端倪。
或許本可以說出口,但單泉溪回得及時,阻了他們的話。
事急從權,合情合理,可錯過了最佳解釋期,反而有些別扭。
淩寒嘴巴微張,想對她說點什麼,雁惜的頭卻始終沒有抬起來。於是他沒有多談,轉身即走。
雁惜做足心理準備才緩緩抬眸,但只能看到淩寒的背影。
出於正當的關心,她提了聲,“你一個人不會有問題嗎?萬一在海底碰到什麼,還不能用法靈......”
“靈訊丹碎,要麼傳出訊息,要麼化出法屏。若我選後者,你們手中之物會變成黑色。”淩寒止步回頭。
雁惜頷首,“好。”
男子離去。
雁惜鬆了口氣。
其實......她本想再對他道聲謝。但過了這麼久,剛又與他說了其他話,突然提起這件事......總覺得會有些奇怪。
她的確過分緊張,但他看上去......並沒有太在意。
雁惜索性不再談,省得萬一臉紅。
昏暗前方,均勻的步子稍滯,淩寒下意識偏頭,火光後的女子身影越來越小、卻越來越明亮。
雁惜眼神迷離又沉浸,單泉溪左右擺弄腦袋好一會兒,都沒看到她的反應,倏地嚇呵:“嘿!”
雁惜怔愣,心跳砰嗵的瞬間,一拳掄向他,“有病就去治!”
單泉溪不用躲,眼光凝出的力量就擋住了雁惜,笑著講,“我不過去取個內丹的功夫,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莫非,那神秘海竟把你的魂勾了?”
雁惜見他一臉壞笑看熱鬧的神情,翻個白眼,“終於讓我逮到機會。沒心沒肺的還好意思笑。說,你跟邶雪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