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朕旨意，”皇帝聲音冷硬如鐵，”明嬪蘇氏，追封明妃，以妃禮下葬。皇後，陸貴妃徹查此事，三日內給朕一個交代！”
”陛下聖明。”眾人齊聲應道。
皇帝大步向外走去，經過俞寧身邊時，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俞貴嬪，隨朕來。”
俞寧心頭一跳，連忙跟上。身後，她聽到陸貴妃壓抑的抽泣聲中，夾雜著一絲幾不可聞的冷哼。
養心殿內，沉水香的氣息依舊清冽，卻壓不住俞寧心中的不安。皇帝背對著她站在窗前，陽光透過窗欞，在他明黃色的龍袍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知道朕為何叫你過來嗎？”皇帝忽然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俞寧恭敬地福身：”臣妾愚鈍，請陛下明示。”
皇帝轉過身，目光如炬：”明嬪最後看你的那一眼，你可看懂了？”
俞寧心跳驟然加速，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帕子：”臣妾......不明白明嬪妹妹為何那樣看臣妾。”
”是嗎？”皇帝緩步走近，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俞寧，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最該明白的，是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俞寧被迫直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只覺得脊背發涼：”臣妾......明白。”
皇帝松開手，轉身走向書案：”明嬪的事，朕自有主張。你只需記住，今日所見所聞，一字不可外傳。”
”臣妾謹記。”
”還有，”皇帝忽然話鋒一轉，”太後壽辰在即，你準備的賀禮如何了？”
俞寧沒想到皇帝突然問起這個，謹慎答道：”臣妾繡了一幅《松鶴延年》圖，正在收尾。”
皇帝微微頷首：”壽宴那日，你且跟在皇後身邊，不要亂走。”
這看似隨意的叮囑讓俞寧心頭一緊。皇帝這是在......保護她？還是另有用意？
”退下吧。”皇帝已拿起一本奏摺，不再看她。
俞寧行禮退出養心殿，只覺得雙腿發軟。堇青連忙上前攙扶，低聲道：”主子，您臉色很差，可是陛下......”
俞寧搖搖頭：”回宮再說。”
回到霜華宮，俞寧立刻命人關閉宮門，只留下堇青和侍書伺候。她靠在軟榻上，接過侍書遞來的安神茶，手指卻仍止不住地輕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