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把心裡想的說出口了，她解釋道：“我們都覺得她很可愛，像紙做的兔子，軟軟的，所以給她起了個外號叫紙兔人。”
她特意把兔字加重，營造出趙幻聽錯的感覺，不等他回答，慕槿趕緊轉移話題：“看不出來，你會喜歡數學。”
“我也很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討厭數學。數學那麼嚴謹有邏輯，簡直是思維的極致藝術，它是絕對正確、充滿理性的，只要你起點正確，按照邏輯推理出來的結果也必定是正確的，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裡，這樣簡單純粹的正確有多美你懂嗎？”
在趙幻一臉期待的神情裡，慕槿僵硬點頭：“大概……懂吧。”
她終於明白了楚千雪的欲言又止，也明白了那位紙兔人前女友為什麼說趙幻沒有心，他其實是有心的，只是心裡裝的全是數學！
“我就知道，你學習那麼好肯定會懂我的，任何東西都可能出現歧義，但數學不一樣，它———”
不想再聽到關於數學的贊美，慕槿趕緊打斷他：“那你為什麼還逃課，在課堂上學比在酒店偷偷摸摸地學好吧？”
趙幻白了她一眼：“我什麼身份要去上課？我的生活就是吃喝玩樂，學校只是給我文憑的地方，讓我能在繼承家業的時候更好說服別人，它不是我學習的地方，你懂嗎？我學習的地方只會在我家的公司。”
這什麼歪理……
槽點太多，慕槿選擇順從：“你說的對，既然如此，”她把那本高數書翻開，前幾頁竟然有筆記痕跡，看來趙幻真的看過這書，“就從……就從這裡開始吧。”
趙幻反而不著急了，他把書重新合上：“那你呢？今晚找我的目的是？”
他收起笑臉，眼神嚴肅，沒了那副輕浮懶散樣，慕槿切實感受到大家族培養出來的繼承者的氣勢，房間裡的氣氛也緊張起來，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好像回答錯就要被扭送至刑場一般。
“因為……因為……你很有錢，而且我學習很好，”慕槿找到理由，越說越順，“之所以找你，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透過幫你學高數賺點輔導費。你可能不清楚，我來自一個偏遠小鎮，家庭條件一般，上大學時一直在兼職，想替家裡減輕一點負擔，如果可以，今天給你輔導完之後，輔導費可以多給一點嗎？我保證不會把今晚的事說出去。”
聽到是圖他的錢來的，趙幻鬆了一口氣，重新恢複紈絝公子的樣子，他語氣輕松：“小事，畢竟你是年級第一，水平肯定不錯，我給你10倍市場價。”
慕槿那時還很開心，為自己不僅解決了麻煩還大賺一筆而開心，然後這份心情維持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徹底消散。
趙幻雖然熱愛數學，但他沒有學數學的天賦。
其他科目也許努努力還能有結果，可是數學做不出來就是真的做不出來啊！
慕槿抓頭，本就不柔順的頭發變得更加亂糟糟，她打斷正在運算的趙幻，開始重新給他講這一小節的內容。
桌子上，被慕槿按下靜音鍵的手機瘋狂亮起，宋辭遠的通話申請在螢幕上不停跳動。
第二天，慕槿頂著碩大的黑眼圈走出酒店，一副被妖怪吸幹了精血的模樣，反觀她旁邊的趙幻，通宵一整晚，早上還是精神奕奕。
慕槿腳步虛浮，下臺階時沒注意，差點摔倒，趙幻扶住她的胳膊：“這麼虛？挽上，我託著你走。”
又走了幾步，慕槿前面出現一個人影，她低著頭沒看前方，一不小心就撞了上去。
“看到有人不會讓嗎？”
還不等慕槿反應，趙幻已經開始找茬兒。
慕槿想勸他態度好點，一抬頭，才發現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宋辭遠。
剛準備說出口的話突然卡殼。
宋辭遠穿著慕槿給他買的t恤，因為便宜所以質量不好，現在皺巴巴的印記十分明顯，他也沒睡好，臉上掛著同款黑眼圈，眼裡全是紅血絲，臉色憔悴，慕槿甚至能看到他下巴上剛冒出的胡茬。
“你——”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