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主，他是奴，可以說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源於我的施捨。他本質上還是在打白工。而且如果哪天我把獎勵換成懲罰，並收回之前給他的一切優待。你認為他會覺得自己正在受到不公平待遇嗎？”
赫敏想了想，有些不敢說出自己答案。最後還是蕭哲替她回答了。
“他不會，他只會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給他的主人找各種各樣的理由開脫，並對自己的要求更加苛刻。”
蕭哲嘆了口氣，這個畫框裡的椅子有些過於華麗了，下次應該讓西裡斯畫幾個懶人沙發。
“多比與克利切的區別就在於，多比有絕對的自主權。這也是為什麼克利切明明說只認雷古勒斯做主人，但西裡斯對他下命令時，他卻無法反抗的原因。因為即使他們不願意，千百年以來刻在他們骨子裡的奴性本能也會迫使他們去順從主人的命令。”
這句話說的有些殘酷。但事實就是如此。
“但您應該不介意給克利切一件衣服才是！”
赫敏不認為布萊克老夫人會捨不得放一個家養小精靈自由，畢竟以克利切的對布萊克家的感情。即使他們不再是主僕，也不影響克利切的忠誠。
蕭哲勾了勾唇角。
“小姑娘，這不是我介不介意的問題。而是克利切願不願意，他可是打心底裡認同自己奴隸的身份。”
蕭哲倒是無所謂，反正是慷他人之慨，但在別人不領情時總得尊重個人命運不是。
赫敏卻是被這句話給結結實實的噎住了。顯然霍格沃茨裡那些食古不化的家養小精靈給了她足夠的挫敗。
她有些悻悻。
“至少你是個好主人！比起其他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已經很幸運了！”
“幸運？”蕭哲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樂不可支了一會兒。
“小姑娘，沒聽過那句話嗎？幸運可是不幸之始啊！”
面對被他笑蒙了的赫敏。蕭哲也不吝嗇解釋。
“我對克利切的待遇破格沒引起其他擁有家養小精靈的家族反對，那是因為我死了。西裡斯那時還在阿茲卡班，現在更是是戰亂時期顧不上。等到天下太平。那些明明能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能擁有同樣享受的家族們，他們會放任布萊克家特立獨行嗎？即使聲稱這是布萊克家的私事又如何？這可是觸犯了全體共同的利益！”
‘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之所以還沒引起該有的動蕩，那是因為赫敏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養小精靈，尚在紙上談兵。她的那些建議都不用那些家主出手，直接就能被那些奴隸們自己打回去。但即使是這樣，‘協會’也依然處處受阻’。
蕭哲看了一眼赫敏憤憤的神色。心裡不由嘖了一聲。
“我不會百年千年的呆在這裡。家養小精靈的壽命卻相當漫長。西裡斯現在和他處的不錯，但西裡斯的兒子，孫子以及他未來的後代，他們會一直優待克利切嗎？一個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奴隸？當外面的免費又能幹的家養小精靈排著隊都想進布萊克家的時候，年老體衰的老克利切他該怎麼辦呢？”
赫敏想否認這個猜想，但聰明如她也知道這事並不是不可能發生。而蕭哲冷漠無情的話還在刺激她的耳膜。
“格蘭傑小姐，奴隸就是奴隸。他們的一切都由主子操控。即便是克利切真的在將來被打回原形後，覺醒反抗了。但因為有我的存在，他的正當權益爭取在別人眼裡都變成了貪婪成性，不知感恩。一句‘忘恩負義’會讓他失去所有的支點。我現在給他的每一條好處在將來都會變成他嚮往自由的枷鎖。”
可以捧其入天堂，也可以甩其進地獄，生殺予奪，這便是人主。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赫敏還是有些不甘心。
“沒有，除非你現在就去說服克利切接受西裡斯的衣服。”
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不過蕭哲並不看好這個提議。如果是原著裡的克利切說不定會接受西裡斯的襪子什麼的，不過現在？
顯然赫敏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難度。更知道增加這種難度系數的就是眼前這位。她氣鼓鼓的瞪了一會兒布萊克老夫人。又覺得為了這個生氣的自己好沒道理！
赫敏原本是帶了一肚子話來的。結果話是吐出來了，這會兒卻又裝回了滿滿的愁緒。
就在蕭哲以為這場對話終於結束了時，已走出幾步外的赫敏又噔噔噔跑了回來。
“您知道這一切，知道將來會有更糟糕的事情會發生，但您為什麼還這麼做呢？我不信您對克利切一家抱有惡意！”
蕭哲看著她，停頓了好一會兒。
“沒吃過糖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糖的味道，哪怕你形容的再美好他們也想象不出來。這時如果有旁人拿苦味劑摻雜在裡面給他們，告訴他們這就是糖，他們反而會覺得自己被騙。所以要讓他們對糖産生嚮往，自然是要先讓他們確確實實吃到真的糖才行。”
隨著蕭哲的話，赫敏眼裡的光越來越亮，那裡面的火彷彿要將他棲身的畫框給點燃。
“那如果他們忘記了糖的味道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