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法師的滅亡來自於被滅亡,不是因為時代的拋棄。”
古一法師踩著升起的一個又一個圓盤走到了我身邊,和我並肩站立著,一同看著腳下的場景。
那名法師穿的是最為簡樸的衣服,金霧環繞在她的掌心,她正治療著一名傷殘計程車兵。
畫面一轉,我就看見了她被關在牢籠裡,面前的一名騎士正呵斥著她,讓她以後專為王後服務。
結果她不願意,長劍就此穿過了她的心口。
我的眼睛一眯,卻沒有眨動一下。
“那時的人們視法術為巫術,這是王室引導的,但是王室自己卻又在私下啟用法師,為了他們的慾望做盡了一切,所有不能為他們所用的都殺了,所有屬於敵人的法師也都殺了,尤其是生命法師,因為他們太強大了。”
“在他們的眼裡,生命法師能掌控人們的生死,能使他們永生,但他們決不允許自己的敵人永生。”
“所以多瑪姆在五百多年前就來過一次地球,而當時我還只是個學徒。”
古一法師輕聲說著,我抬起頭看著她。
“我是知道這些歷史的最後一個人,所以我不希望歷史帶來的深意就這樣被埋沒。”
只見她將視線轉向了我,目光是前所未有過的從容。
我腳下一動,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愛麗森,我知道你很聰明,”她說著用手撫摸了我的頭發,手掌落在我的側臉上,“但是中國有句古語叫‘慧極必傷’。”
我這才發覺她的手指溫度竟然這麼涼。
“有些時候你需要跟著你的感覺走,理性在特殊的時間段是幫倒忙的存在,事情在越不受控制的時候反而是越容易掌控的時候,就像你決定擁有它一樣。”
她說著,手指的方向落在了我的腹部。
“你能帶給它你想給它的一切,不是嗎?”
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緊接著就被彈出了映象空間。
我抬起手撐在門上穩住自己的身體,然後立馬開啟門沖了進去,卻沒發現任何人在裡面,周圍的一切都悄無聲息的佇立著,我竟隱隱産生了些許恐慌感。
我下意識的想要摁住耳麥,卻發現耳麥早已不見了,就算我再一次開闢映象空間,但都遠遠達不到像古一法師那樣的範圍。
但是我不能走,我必須守在這裡,直到有人來告訴我事情解決了,世界安全了,我都不能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攥著懸戒坐在樓梯上一動不動,我眼看著天色陰沉,眼看著狂風呼嘯。
直到天空中一聲驚雷,驚得我手指一顫。
我走到了門外,看見了雪花飄落,我伸出手接了一片,卻似是感覺到有人將冰涼的手搭在了我的手心上,然後消失了。
人能預見自己的死亡嗎?
不能,但是可以藉助工具,比如阿戈摩托之眼。
我看過那本時間之書,所以在我看到斯特蘭奇脖子上掛著的阿戈摩托之眼時,我就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能力了。
那是時間寶石。
世間萬物的發展呈現出了必然性,那勢必也存在著選擇性。
選擇導致了結局,如果能看到結局,那麼,我們勢必會選擇最好的結局。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嗎?
斯特蘭奇站在我面前垂著頭看著我,他剛剛將古一法師的死訊帶給了我,並且告訴我多瑪姆已經回到了黑暗空間,他言簡意賅的陳述了過程,將自己在黑暗空間內的做法一筆帶過。
時間在剛剛那一瞬間,重複了很多遍。
他死了很多遍。
他甚至有可能進入永無休止的迴圈。
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能那樣從容的走向死亡?
我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的胸前的時間寶石,終於明白古一法師為什麼要選擇他了。
“其實我可以治癒你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