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用掃帚指著我,一雙眼睛等著我別提有多神氣,一個八十多歲的人了精神的跟頭牛一樣,我看著也安心。
我忍不住笑起來,他又是一聲訓斥。
“你還敢笑?你這個死丫頭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不是?”
我立馬不笑了,繞著案子不斷地躲著他,始終跟他保持著對面的均衡的形勢。
“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不該一聲不吭離開英國,真的,我這回回來就是認錯的,我還給你帶了個人回來。”
“帶天王老子來也沒用,你過來跪著給我打幾下我才消氣!”
他眼睛一瞪一副什麼都不聽的架勢,門口的人聽到了這裡的動靜,史蒂夫率先掀開的門簾,看見裡面的情形明顯一愣。
也就我看那一眼就被老先生抓準了時機,腳下生風一般直接沖過來抓住我的胳膊,掃帚重重的掄在我的背上,我疼的一吸氣抬手製止了史蒂夫就要過來的腳步。
看來是被氣狠了,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咬著嘴唇,心裡尋思著怎麼讓他消氣。
事實上老人家也就重重的打了那麼兩下,剩下的都是不輕不重的打著,對我現在來講這樣的力度著實不算什麼。
我沒吭聲,就一直這麼忍著,直到他的手一揚,我下意識的偏過頭避開,他動作一頓,直接扔掉了掃帚,伸出手在拍掉我後背沾上的那些細碎雜物。
“你這個死丫頭,真的是要氣死我。”
安先生哼了一聲,瞪了我一眼轉過身去。
“我哪敢,我這不是來的太急,忘了背那個什麼荊。”
“負荊請罪。”
“對對對,負荊請罪。”
我帶了些討好的笑意,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只見他甩了幾下沒甩掉我的手就沒再繼續了。
我鬆了口氣,知道老人家終於消氣了,回頭對著史蒂夫眨眨眼,只見他看著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掀了簾子又出去了。
安先生聽到動靜轉過頭來,吊著眼睛問我。
“這就是你要給我見的那個?”
我眨了下眼點點頭,他又哼了一聲。
“看著比上次那個好多了,上次那個一看就是薄命相,這個看著有福氣,身體還壯實。”
我笑的不行,“您快別這麼說。”
“我這麼說怎麼了,之前那個我看著勉強湊活,這個我一看就滿意,就他了不許變。”
安先生的語氣頗為強硬,一股子毋庸置疑的感覺,我咧著嘴角。
“那必須,這個你讓我變我都不變。”
“喲,”他挑了下眉毛,“那我要是不喜歡呢?”
“不喜歡,”我故作惋惜,“那我就盡量讓你喜歡唄。”
“行了你,小丫頭片子,我還看不出你想什麼了?”
他轉身往出走,我的手臂從他胳膊彎裡滑出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帶著我往出走,力氣極大。
我跟在他身後忍不住笑起來,順著他的手掌感應他的體內的生命力,幾秒的功夫,我發現他的體內有著一股不一樣的生命力凝聚的能量體,正在溫和的洗刷著他身體裡面的經脈肺腑,不斷地滋養著逐漸衰老的身體。
這裡麵包含的熟悉的感覺與心思,讓我忍不住紅了眼眶,恰巧老先生回過頭,他看著我一愣,隨即用另一隻滿是繭子的手摸了摸我的頭頂。
他嘆了口氣,目光中滿是慈祥。
“剛才打疼了吧,”他說著又一次牽著我往出走,“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免得你被我打怕了,就又不回來了。”
我聽著呼吸一滯,忍不住開口,聲音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