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當然會開花,並且沒有白纓蝶也可以自立生存。納戒裡的植物圖志裡,清楚地寫著:“荊棘者,非共生於天,然,常有寄生,使之毀原貌,失本性,以嗜血為生……”
“若以烈火,浴之重生,花開萬裡……其花也,花之純潔矣,是為荊棘花……”
曾經的醜陋與不堪,並不代表全部,若是能夠忍受削骨之痛,便可以脫胎換骨,驚豔一世。
墨九卿望著腳下的一片雪白,好似踩在雲端。她有些感嘆,曾經的墨九卿,軟弱也好,懦弱也罷,飽受欺淩……
如今,她重生了,一切都可改寫,一切都可傲視,一切都會臣服於她——心甘情願,且無怨無悔。
遠山漸漸清晰,太陽的光芒,緩慢滲透雲層,悄然散向大地。天亮時的第一聲雞鳴,從山腳的洑水鎮裡傳來。天亮了,這會是真的天亮了。
慕刑天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心裡感嘆:這輪比賽,他們輸了……雖然貪狼團也失敗了……但,其他傭兵團,想必在他們與貪狼團糾纏時,已經取了令牌,早就到了洑水鎮了吧!
陽光真刺眼,讓他眼底潮濕。千辛萬苦來參賽,非但沒有取勝,還讓一位兄弟失去了性命。慕刑天心裡,很是悲痛。
慕雲見父親如此傷心,也不知怎樣安慰。因為,這樣的事情,誰也不願意看到,自然他也很不願看到的,慕雲的悲傷與慕刑天是同量的。談何以安慰?
張朝嘆息地搖搖頭,招呼赤月傭兵們集合。他們收拾著行李,準備回到洑水鎮。
“青鸞,走了!”豐清歌沖黑森林方向喊。喊聲在白花叢生的林間,飄蕩,遊竄……
許久,許久,沒人應聲。
“青鸞!”
豐清歌再喊,依舊無人回應。
青鸞呢?豐清歌疑惑,抬頭尋人,那碧藍的天空裡,早就沒了那一抹紅焰般的魅影。青鸞去哪兒了?方才,他還看到呢!怎麼眨眼間就不見了?
一個大活人,就在眾人眼底一下子就沒了!
豐清歌沖張朝喊:“青鸞不見了!”
“什麼?”慕雲驚訝,首先想到得是青鸞遭遇了不測,但轉念一想,青鸞武功了得,豈會被殺?
“他去哪兒了?”
“不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能夠飛到多遠?”
本來打算離開的赤月傭兵團,開始找起墨九卿。
太陽越升越高,洑水鎮真正的清晨來臨。比賽即將一錘定音。
“咚咚咚……”隆隆的鼓聲,從邱羅河上傳來,莊嚴而肅穆。赤月傭兵們的心髒,似是被附在了鼓面上,咚咚響個不停,似乎節奏再快點,他們就會當場斃命。
他們輸了……輸的幹脆徹底,就算有百般不甘心,也只能是徒然。
赤月不僅輸了,還失去了青鸞。因為,青鸞沒了蹤影……這比輸了比賽,還讓人痛心疾首。
遠方的鼓聲,似是來自比遙遠還遠的聲音,滌蕩九州,萬宇震撼。
到底是誰,如此榮幸,敲響那木樓上的大鼓?敲響比賽勝利的鼓聲?赤月傭兵團,心灰意冷。
但,他們依舊井然有序,火速趕往邱羅河畔。
赤月傭兵們,在河岸邊,排開,紛紛看向河中心。
邱羅河的水,向東靜靜的流淌。小小的水花,湧起來,撞到木樓的柱墩,散開成水珠,落下,隨河水流遠,消散。
他們緊張的目光,並未流轉一階階的樓層,才向上遊行。赤月傭兵們,剛一站在河邊,就一眼望向了鼓樓的頂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