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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華剛回到大廳,便見家裡長輩一臉嚴肅的坐在沙發上,都沉默不語,平時總是熱鬧的場面如今顯得寂靜得很。
“來了?”沈苑溫和一笑,沖著龍華招了招手,“過來坐……”
“嗯,好。”龍華回以一笑,恭敬的道,邁著大步子坐在了單人沙發上。
“阿竹休息了嗎?”麗莎正在給他們泡紅茶,輕瞥了自己兒子一眼,淡然笑的將一杯養生紅茶放到了龍華面前,關心的問道。
龍華喝不慣這種有助於睡眠的茶,輕嘗一口後放了下來,“嗯,還沒,在洗澡……”
“他沒我,睡不著的。”之後又不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滿面笑容的加了這麼一句。
幾位長輩都揶揄的笑了,往日裡看龍華就是沉默內斂的大小夥子,沒想到這一談起戀愛來,竟然是這幅樣子。疼老婆不說,還向他們秀恩愛,真的不像原來的他,成熟了不是一點半點。
“瞧把你能的?”阿龍最看不慣的就是龍華洋洋得意的那副嘴臉,立馬開始打壓兒子的鋼鐵鑽石心,“你得意什麼?你能找到全心全意對你好的人,是你走運,不然你以為就你那流氓樣,能找什麼樣的?人家阿竹不嫌棄你,願意跟你在一起,你更是要好好對人家,什麼事都讓著他一點……”
“爸……”龍華現在的脾氣和當初比,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按他年輕那時候的脾氣,哪裡聽得下去他爸這樣嘮叨,早就和他幹起來了,這人年齡越大,越是能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雖然心裡無奈,龍華還是忍著耳朵生老繭的態度,聽了下去。
“你也是夠了,年紀一大,就開始囉嗦個不停。”麗莎見自己丈夫又有停不下來的趨勢,連忙攔著,以免把今天晚上會議主要內容給攪和了。
“爸,我又不是當初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了,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龍華與阿龍對視,認真嚴肅的道。
當初他正處於犯中二病時期,又或許骨子裡就流淌著他父親做過灰色地帶生意的血,隨著年齡的增長,長輩的溺愛,也就越發沒個分寸,行事乖張,張揚跋扈,惹了不少禍事,讓他這個吃過這方面虧的老父親操碎了不少的心。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被送出國,才能見到他的阿竹,才有了現在的他,從那以後與家裡的聯系少了,回來也呆不了多少天。
他又是不愛為自己辯解的人,他的父親對他印象也就還處於那個處處惹禍的兔小子,即使到現在還都不能轉過那個彎來。
“特別是阿竹的事,我都是非常認真的對待,任何會傷害他的事我都不會做。”龍華將目光從四個大人身上掃了掃,表示自己的態度。
沈苑捧著紅茶杯暖手,聞言垂眸一笑,“那你退出那個組織,也是為了阿竹了?”
龍華直直的注視著沈苑,大方的承認道:“是……”
“當初參加這個組織是有原因的,至於是什麼……我不想明說。”龍華話音一轉,“但我不會給龍家,韓家,長輩們抹黑,我走的是正道。”
韓辰逸撥出一口氣,點了點頭,拍了拍龍華肩膀,誇贊道:“好小子,叔叔為你感到驕傲!”
“謝韓叔……”龍華輕笑抖了抖厚實的肩膀,“曾經我或許就是不想讓你們談起我這個兒子,就是眉頭緊皺唉聲嘆氣,也想讓你們感到欣慰……至少我做到了,沒去幹那些犯法的事。”
“那也得和家裡說一聲啊?”麗莎眼眶紅了紅,哽咽道,“我們都不知道你在外面幹這些危險的事,每次回來還得說你一頓,現在想起來……媽媽心裡難受。”
麗莎拍了拍堵得慌的胸口,一團棉花壓在心上,輕輕的不重,卻又讓人忽視不了他的存在,鼻尖更是痠疼無比。
想起自己兒子是在外頭幹有出息的事,他們卻誤會他,每每回來不是打就是罵,天知道龍華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當母親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打罵雖然是為了成才,可隨後一想又心疼得不行。
“龍華那屬於特殊工作,是不能隨意對外頭說的。”沈苑拿了個帕子,給他這個多愁善感的老姐姐擦擦眼淚,“他不是和我們說了是在軍校上課嗎?我們心裡應該有些準備。”
“是,他說過,可這麼多年我都沒去美國看過他,聽了他爸的話,讓他自生自滅……”麗莎抽了抽鼻子,將忍不住落下淚水擦幹,嗔怒的看向阿龍。
“都怪你,要不是你當初把兒子送出去,他怎麼會吃那麼多的苦,我要去看他,你也不讓,你怎麼忍心吶!那可是你親身兒子!”麗莎情緒有些失控,開始控訴從小對兒子太過嚴厲的丈夫。
龍華這樣的工作,稍有不甚,可能就會遭遇不測,那他們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一想起兒子竟然與死神擦身而過,麗莎的眼淚就越發止不住。
沈苑只好將桌角的抽紙拿過去給老姐姐,天知道麗莎要哭到什麼時候,本來就是個多愁善感的人,看個虛假電視劇都能哭得稀裡嘩啦,這回還不得把眼睛哭腫了才罷休。
“我也不知道,這臭小子軍校畢業去幹那樣的事啊!”阿龍看著老妻哭成這樣,心裡也絲拉絲拉的難受起來,好聲哄道,承認錯誤,“是,是我的錯,你別哭了,行不?”
“眼睛本來就不好,再哭壞了怎麼辦?別哭了啊。”給了愣在一旁看戲的兒子一個眼神,讓他快點勸勸他母親,別再哭了,再哭房子都要被淹了。
“媽……”龍華拿起紙巾,溫柔的替母親擦淚水,這些都是為他流的,母親的愛子之心,龍華嗓子啞了道,“媽,不哭了啊,我不是好好的在這麼?又沒缺胳膊少腿兒,還給您帶回一個媳夫,這大好的日子您應該高興啊,還哭什麼呢?”
麗莎眼淚終於止住了,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不無道理,鋼鐵直男般的阿龍終於體會到了,這太能哭了,而他最怕就是自己老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