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不錯,坐下吧。”
“空桑劍法不是女子才修的麼?顏翼師兄為何瞭解的這麼清楚?”
方才在院中嘲笑顏翼被捂住了嘴的那個小師弟,此刻按捺不住,又扯扯了身旁之人的衣衫,好奇的問道。
“我說你啊,當真是才來幾天,連這都不知道?”
鳳清坐在一旁,歪著頭見兩師弟竊竊私語,兩人神色忽而驚詫,忽而恍然大悟。也不知道自己的言行到底被這些人傳成了什麼模樣。
簫夫子見眾人越談越熱火朝天,輕咳了兩聲,親自做了解釋:“空桑劍法作為雙修劍法之一,與逢遙劍法兩相互補。若是執劍者配合默契,心意相通,兩人則可發揮出各自劍法威力的兩倍。”
朝顏翼點了點頭,他繼續道:“鹿臺峰向來不禁止男女相戀,空桑逢遙劍法的存在,就證明瞭這一點。若是有人能真正將這兩種劍法配合得當,實則也是一種傳承。”
鳳清在下面坐著,原本聽的入神,就聽簫夫子話鋒一轉:“據我所知,鳳清的空桑劍法修的極好,趁此機會,不若展示一番給師弟師妹看看吧。”
“我?”鳳清聽自己被提名,周圍人雙眼緊盯著自己,不由吞了下口水。
“是的。不用謙虛了,阿清,你的成績優異程度是全峰上下有目共睹的,不用妄自菲薄。”
“我也沒說我不行呀……”鳳清聽了他的話,向來臉皮極厚,竟也沒有反駁,只在心中腹誹了幾句。
右手抓起劍,抬頭望向前方,便與簫夫子對視了一個眼神,只見他一雙眼睛裡盛滿了笑意,而後微微點頭,以示贊賞。
鳳清汗顏,心中感覺實在有些對不起一會兒的他,定了定神,還是走上前去。
課室內有一塊空地,平時不作他用,便連夫子們教學的時候,也很少使用。
一來,劍法實戰課向來是在室外進行,其次,課室內傳授的多是劍訣,也用不著實際操練。像今天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千載難逢一次。
鹿臺峰的統一服飾向來是一襲白色雲錦袍,袍子上花紋不定,可自行繡改。同時,若是成績格外優異者,向來會在年終時發放一些銀兩。
用這些銀兩去置換一些衣物、書籍,向來是無人會管的。只要不太過分,幾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如鳳清喜穿綠衣,洛渝則是經常身著一襲鵝黃色紗衣。兩人向來結伴而行,也可以說是鹿臺峰的一道風景線了。
十四歲的少女,正是像柳條抽枝一般的季節。鳳清一襲輕薄綠色紗衣,發上一根碧色發簪輕綴,周身並無太多首飾,卻正襯了她的靈動清純。
朝露剛剛從樹葉上滑落,太陽初升,陽光從窗外灑進,照在鳳清的發上,顯得整個人尤為的好看。
抽出葉曲劍,鳳清站在那塊刻意被騰出來的空地上,劍起,衣袂獵獵。劍尖閃爍著紅光,
臨水一式起,此刻無敵可迎,鳳清便劍隨心動,不多時,一朵劍光所鑄的紅蓮便已漸漸成形。從花苞到微張,再到最後完全盛開,整個過程僅持續了幾秒,就如曇花一現,但依然美麗的不可方物。
堂下有人看的痴了,一片寂靜無聲間,鳳清用劍尖從紙簍裡挑出一沓廢棄的白紙,劍中注入靈力,白紙便在空中紛紛揚揚散作了六月飛雪,看起來極為美麗。
袖中抖落一張火符,將它貼在劍身上,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的白紙碎片皆化作了流星,在清晨的課室中成了一道絕美的風景。
兩秒後,火光湮滅。被火灼燒過的白紙竟未化為碎片。一個師妹伸手撿起了一片紙屑,只見上面一朵紅蓮的模樣似要破紙而出。
“好漂亮……”小師妹驚嘆連連。
片刻中,紅蓮碎紙才終於像是燃燒殆盡了,被人一碾便成了粉末。
像是被鳳清這一番展示震懾的有些呆了,課室裡久久沒有人說話。當第一個人反應過來,開始贊嘆時,眾人才像緩過神來了一樣。
“好漂亮!”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空桑劍法,和我練出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一時間,課室裡沸反盈天。
鳳清站在臺上,一番演練完成後,越過吵吵嚷嚷的眾人,感覺一道目光靜靜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往下一看,只見顏翼換掉了早上的白色校服,穿上了一襲金色鑲邊長袍,顏家二公子的美人之名,此刻來看,確實名不虛傳。
方才坐在他的左後方,倒是沒怎麼注意看他。此刻兩人對視間,鳳清只覺得他原本就好看的臉,似乎又俊美了幾分。
影影綽綽間,鳳清彷彿看到門外有一個人影向課室走來。身影格外的熟悉。
鳳清定睛一看,一聲師兄就要喊出口,卻硬生生的止住了。
此刻自己才剛剛演練完,表現還尚佳。或許一會兒還能將功抵過,若是再加上一個帶頭嚷嚷的罪名,有可能就又要跪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