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的慘叫聲響起,她似乎是摔在了碎碗瓷片上,痛呼了幾聲後,又罵道:“你倒是想的美,就你家,老孃嫁過來的時候連鍋都揭不開。嫌老孃生不出兒子來,你倒是要有錢買的起漂亮老婆啊!”
嗤笑一聲後,女人又道:“我忘了,這村裡倒是有過大戶人家的小姐的,瞧你每每看見老宋家的那個女兒時,兩眼都要放光了。要我說啊,你就別想了,人家那小賤貨,還要留著嫁縣老爺換銀子的!”
“是我太慣著你了,你倒是看看別人家,哪個婆娘敢這樣和男人說話?”
“劉放!”
女人似乎還想說話,卻被捂住了嘴。嗚嗚掙紮的聲音太小,幾乎無法被人聽見,不多時,一聲幽幽的嘆息響起。隔壁再沒了聲息。
“老劉,最近怎麼沒見你婆娘出來?”
男人眼眶一片青黑,聞言淡淡地道:“前兩天患了病,今日便沒了,已經埋了。”
“哦……那,你家兩個孩子沒什麼反應吧?”
“能有啥反應,阿花都已經會下地和做飯了,小易還是成天不知道往哪野去了。不過是家裡少個人罷了,有啥。”
“好吧。”
老劉見兩人再無話可談了,便道了個別,往田地裡走去了。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在一旁的樹後,衣角很髒,身量卻不高。見兩人談論了這麼久,也不曾出來。
“我心知那就是阿花,但我並沒有點破,老劉婆娘再狗屎無用,對這個女兒卻是真心好的,阿花心裡面,不可能會沒有感覺的。”黃石聲音低低的,回憶起這一段經歷,對他而言,並不是非常好受。
鳳清皺眉,“那他後面到底發生了,才會讓你們如此避如蛇蠍?”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
“沒想到,那件事過去幾天後,阿花也不在了。
她脖上被一根麻繩狠勒過,被人從井裡面撈起來的時候,滿臉的浮腫,舌頭垂出來,活活像一個吊死鬼。
這件事後,村裡就不斷地有年齡不大的男孩子失蹤,家裡人找遍了整個村,就連周圍村子都搜過一遍了,卻還是一無所獲。
事情發展到後來,是越來越控制不住了,最後甚至有好幾戶人家的大男人也不見了……”
夏澈捏緊了手中的劍,一旁老宋的情緒卻激動了起來:“你們可別誣陷我,阿花那事我完全不知情,後來你們兒子的事情我也非常難過,但那我家後院那口井是真的詭異,也真的與我無關啊!”
黃石聲音有些顫抖:“老宋,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大家也都知道與你無關,要不然今天你也無法安穩的站在這裡了。”
“說重點。”正說到重點時,被老宋這樣一攪,鳳清心中的煩躁之氣鬱結,將手中的劍從女孩頸上拿下,單手緊緊地架著她,“所以老劉怎麼了?”
“那些男孩被發現時,死狀和阿花一模一樣,甚至都是在同一口井裡面發現的。而老劉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只要從村裡抓一個女孩來放血祭天,就可以保全自己的兒子。”
“小易是他唯一的兒子,親生與否尚且不清楚,但至少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所以他……”
鳳清心中憤恨之氣滔天,語氣也不在控制了:“所以他殺了小丫對嗎?”
“是,小丫是村裡面的孤兒,沒人保護她,也沒見人和她關繫好過,老劉就對她下手了。事情發生後的頭幾天,小易確實安安穩穩的一點事也沒有,可好景不長,老劉有一夜突然暴斃,被人一刀一刀地刮地只剩了骨頭,極其慘烈。幾天後小易也沒能倖免,只是他……”
“他慘烈?他分明就是死得其所,小丫何其無辜?”鳳清怒極反笑,打斷了黃石的話,“那你們告訴我,明知道做這樣的事會有報應,你們為何現在還在接連不斷的抓女人和女孩?”
“因為那群和老劉一起殺女孩的人,現在還有人好好地活在這世上。假如還有一點點活下去的可能,他們都不會願意放手的”,鳳清手中一直一聲不吭的女孩終於說話了,她指著人群那個面色極為虛弱的人,道:“你活在這世上的每一天,難道都不會愧疚嗎?”
鳳清原以為他便是那鎖的主人,現在來看竟另有隱情。還沒反應過來,人群便騷動了起來,白屋子內拍門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而跪在地上的黃石也一瞬間痙攣了起來,而後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人群突然躁動起來,人人作鳥獸四散,鳳清不斷喊著冷靜,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在聽。
混亂中,方才那個女孩急匆匆跑到了屋前,髒兮兮的小臉上兩道淚痕尤為顯眼。
鳳清心裡一揪,此刻也不再顧及門鎖了,直接拔劍運氣,便將那門從中劈開了。
“咚”的一聲,門裂成兩半轟然倒塌。
一張張驚恐的臉從門後露出,在門塌時揚起的灰塵間顯得朦朧無比。
下一秒,鳳清睜開眼,卻見裡面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