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渝指著先前被幾人脫下扔在一邊的黑衣,道:“我們深夜窺視於你,確是我們不對,但卻讓我們發現了更加詭異的事情。”
葉秋鴻伸出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靈脈,而後思考了一會兒,道:“願聞其詳。”
“阿葉和阿秋自小被你關在狹小而黑暗的屋中,每日只有食物供應,甚至連說話都不會。斷食後為了活下去,不得不狠心將那隻,已經被他們當成了朋友的白兔給殺掉。”
葉秋鴻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側頭蹙眉,低沉道:“確是如此。我不過只是為了培養他們的默契罷了。我給他們服了碧海丹,可誰知道這禁藥有沒有用,一年時間的黑屋,不過只是測試他們一下罷了。”
鳳清按住一旁的顏翼,緩緩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沖動。
“後來,阿葉和阿秋被你帶出黑屋,見識到了外面的世間,也感受到了陽光,可這份自由,卻恰巧是對他們兩個最大的傷害。你不斷給他們兩個編織夢境,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們懷疑對方,繼而挑撥離間,但又在他們要對彼此下手的時候,將起了不好心思的那人拖出懲罰。你反複地這樣做,就是在告訴他們,兩人需同心,既是心意相通,兩人便可以成為彼此,若是起了歹心,就該受到懲罰。歹心越重,懲罰越重。”
葉秋鴻難得耐心極好的聽完了,點了點頭:“你很聰明,但那與我便是阿葉有什麼關系?”
洛渝難得地笑了一聲,聽在屋內其他人耳朵,卻聽出了一股苦澀的意味:“你不僅是阿秋,你同時也是阿葉。”
“你給葉秋兩人佈置的最後一個任務,是廝殺遊戲。他們兩人一同並肩作戰,感情早已遠超這世上的普通親情,更是最瞭解彼此的人,是可以成為彼此的人。但你最後命令他們二人只能存活一人,你猜猜他們會怎麼做?”
葉秋鴻輕嘲一聲,“這世上,每個人本就是為自己而活的,為了能活下去,當然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自相殘殺,這世上這樣的事情還少麼?
“那是你與葉秋風,你們二人雖從小一起長大,也能讀懂對方的心思,但你們一路都接觸了不同的人,經歷了不同的事情。早已不能當成同一人來看待,憤恨、自私,這些情緒都會有。但阿葉和阿秋不同,他們從出生起,接觸的人便只有彼此,像是被人既定了人生路程,只為試探他們在某些特殊的時候會做出的選擇。”
夏澈立在一旁,雖一言不發,但洛渝的每一句話都引發了他的思考,洛渝口中的阿葉和阿秋,從一開始便沒有被葉秋鴻當成正常人看待,在人生的數個關卡中設下陷阱,等著他們跳入,然後懲罰那個做了“錯誤”選擇的人。
久而久之,兩人都對彼此瞭解不已,可雖是最親近之人,但也是危險最大之人。對彼此毫無防備的同時,也將自己最脆弱的地方,盡數展示給了對方。
“阿葉在將匕首抵上阿秋脖頸的那一瞬間,便明白了,他們所在的“世界”,會懲罰妄圖傷害對方的那一個人。”
“不錯,我的初衷便是如此。”葉秋鴻點頭承認,“可他們實在令我寒心,阿葉終究還是將匕首插入了阿秋的胸口,便連我親自培養的他們,在人性面前,依然不能倖免。”
洛渝緩緩向葉秋鴻走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道:“可你有沒有想過,阿葉也許是因為堅信這個世界的懲罰依然隨時可能出現,所以他想以傷害阿秋的方式,自殺成功,讓對方活下來?阿秋的毫無作為,更是因為猜中了阿葉會以這樣的方式來保全他,所以無動於衷,坐收漁翁之利!”
“這樣的陽光對他們兩人來說,才是最殘忍的,他們這輩子最好的時光,也許就是在黑屋中的那段日子,雖然苦,卻很安心。阿葉殺掉阿秋後,你腦中為他們編織的世界便崩塌了。可他們仍是你思想中的一部分,所以,你偶爾會穿著黑衣出現,而且不會說話,便是因為阿秋和阿葉都想回到那段在黑屋中的日子,自顧自的變回了當時的形態,可他們腦中的記憶依然存在,所以在看見了客房中那副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畫像時,便認為對方是藏在房間裡面,不願與自己見面。才每日守在門口,卻不敢敲門。”
葉秋鴻聽到最後已經無言,半晌才憋出來一句:“所以他們兩人其實都是我,只是一直無法相見,所以我才解不開心結,才無法渡過走火入魔這一關的,你的意思,是這樣麼?”
洛渝閉上眼,道:“是”。
“哎”葉秋鴻嘆了口氣,伸手在那件黑衣上摸了摸,“我猜,你們下一步,便是想要殺掉我,或是將我抓回你們門派進行洗腦了吧。”
鳳清心下暗道不好,總覺得他下一秒做出的事情會令人無法掌控,便上前一步,與洛渝並肩而立。抿了抿唇,思考一二後道:“你的世界中,之所以阿葉殺掉了阿秋,是因為你本身就不夠相信葉秋風。也許你們二人冰釋前嫌後,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了。”
葉秋鴻自暴自棄一般翻身下床,四人警惕的看著他行動的軌跡。不多時,葉秋鴻便走到了木屋門口處,使勁推了推,卻發現封印符的中聚集的靈力,自動擋在了他的面前。
回過頭,發現四人站在身後,直直的盯著他。
“沒事,我就是……”
話音未落,門便被開啟了。葉秋鴻瞬間兩眼一黑,在倒地前的一瞬間,又被人提著衣領,抓在了手中。
南衡一襲白衣,笑容款款,拎著葉秋鴻走入屋內。
在看清那人身影的時候,鳳清的一顆心差點就要跳出胸膛,而後驚喜地叫道:“師尊!”
作者有話要說:
┭┮﹏┭┮ 我也不知道我在寫什麼,最近這個情節好卡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