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日謝棋影替他解了繩子,哪怕讓他去死,也比在這皇宮裡忍氣吞聲強。
可是他沒有。
他親手把他送到皇帝身邊,笑著看他進宮面聖,一個後悔的眼神都不留給他。
都是因為謝棋影,才讓他變成了今天這樣。
胸口的衣服被謝知遇揪成一團揉在手裡,他甚至感覺不到難受了。
宋揚走到他面前,蹲下打量他,忍不住嘖了一聲,
“早知今天,何必當初啊。”
“宋喃,宋喃在信裡都說了什麼……”
“喃哥說,靜思啊,我還是我,但我已經不是我了。”
謝知遇絕望的松開手,閉上了眼睛,有淚水從他眼角流出,一直滴到衣袍上,不一會,衣襟濕了一片。
忽地,又睜開眼,茫然地看著房頂,
“宋喃有個好弟弟,”
別過頭來看著宋揚,眼神像極了宋喃,
“只可惜,跟我一樣,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宋揚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
“等我把喃哥帶回家去,若是衍哥回來看到了,你的下場會更慘。”
謝知遇突然笑了,聲音回蕩在整個宮殿裡,悽切至極,說不出的慎人,
“你到現在,還相信你所謂的大哥嗎?”
宋揚還想問什麼,就看見謝知遇從懷裡拿出來個什麼東西就往心口刺去,看那樣子,是把匕首,鑲了寶石的那種。
正猶豫救還是不救之際,就被從後面風似的跑過來的人帶了個踉蹌。
待到站穩看清,許憑闌已經奪過了謝知遇手裡的匕首。
現在好了,謝知遇沒事,許憑闌手臂上又多了道傷痕。
“不用管我,先把他帶出去。”
宋揚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許憑闌使喚!似的趕了出去,還抱著半死不活的謝知遇。
人雖沒死,多半也是瘋了。
跨出門口前,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大聲詢問道,
“你是許憑闌?!我的……哥夫??!!”
許憑闌沒理他,暫且對小舅子的智力表示懷疑。
如此一來,寢殿裡又只剩許憑闌和謝知遇兩人了。
不,應該說,只剩許憑闌和宋喃兩人了。